九颗光球上,连呼吸都放轻了。掌心的建木花印忽然微微发烫,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却不再是之前撕心裂肺的灼痛,而是一种温柔的共鸣,像春溪流过卵石,像晚风拂过竹林,仿佛那画像上的光点,与她掌中的印记本就是一体,此刻正隔着纸页轻轻相拥。
“这是……什么?”梧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油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晃动,映得她眼底的疑惑与惊奇格外清晰。
齐乐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画像,瞳孔微微收缩。他的脑海里像有风车在转,无数碎片飞速掠过——梦境里那艘被建木根须缠绕的仙舟,那些从天而降、闪着银光的战斗机,建木枝叶纷飞如绿色暴雨的惨烈景象……这九颗光球,会不会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它们是建木的力量源泉,是维持平衡的枢纽?还是某种即将到来的警示?又或者,是他们从未知晓的、关于建木最本源的秘密?
悬浮的《山海经》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画像上的建木静静矗立,仿佛从亘古就存在于此。九颗光球在画页上明明灭灭,光带随着光芒的强弱微微伸缩,像是在无声地指引着什么。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明亮,云絮彻底散开,银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与金光交织在一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画。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神秘而肃穆的氛围里,连凤皇都安静下来,只是歪着头,盯着那九颗光球出神。
齐乐深吸一口气,胸腔里仿佛被这神秘的气息填满。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看来,我们确实要去见见建木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山海经》上的金光忽然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而梧桐掌心的花印,也轻轻发烫,像是一声温柔的应和。
……
傍晚的霞光把青石板路染成了蜜色,像泼翻了的蜂蜜罐子,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暖。林野背着半旧的书包站在巷口,帆布带子磨得发毛,边角还沾着块洗不掉的墨渍——那是上个月上道法课打瞌睡,被老师用粉笔头砸的。他往巷子里瞥了眼,喉结悄悄滚了滚,书包侧袋里的不锈钢保温杯撞出“哐当”轻响,里面是他妈早上灌的枸杞水,说是加了当归黄芪,能补灵气。林野偷偷抿过一口,苦得龇牙咧嘴,还不如街角便利店三块五一罐的能量饮料带劲,至少那玩意儿喝下去,打游戏都能多撑两分钟。
“咳。”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把脊背挺得像根绷紧的竹竿。穿堂风卷着几张皱巴巴的外卖传单掠过墙根,塑料纸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三只肥硕的橘猫蹲在绿色的垃圾桶盖上,尾巴圈成蓬松的圈,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瞳孔里映着他刻意摆出来的严肃表情。这几只猫几年前灵气刚冒头时还野得很,敢趁人不注意冲腿肚子龇牙,如今早被城管队的驱妖喷雾训得服服帖帖,见了穿制服的就缩成毛球,只剩蹲在一旁当看客的份。
林野把书包往斑驳的砖墙上一甩,拉链头撞在墙面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抬手按在墙上,指尖划过墙缝里钻出的青苔——这玩意儿最近疯长得离谱,上周还只是星星点点的绿,现在已经爬满了半面墙,毛茸茸的像块没擦干净的抹布,摸上去潮乎乎的,带着股泥土的腥气。街坊们聚在便利店门口闲聊时都说,这是建木复苏闹的,连带着小区花坛里的月季都成了精,藤蔓顺着水管往二楼空调外机上爬,开的花苞比拳头还大,物业大叔每天扛着修枝剪追着藤蔓跑,骂骂咧咧的样子像是在跟谁打架,剪下来的花枝扔进垃圾桶,第二天准能从桶底钻出新的嫩芽。
“气沉丹田……”林野低声念叨着,模仿着灵气复苏之后火起来的《修真少年》动漫里的姿势扎了个马步。校服裤洗得有点缩水,裤脚吊在脚踝上方,露出的皮肤上沾着块泥点——那是刚才路过街心公园时,被突然窜出来的松鼠妖蹬的。那畜生现在野得很,敢抢遛弯老太太手里的油条,前阵子还把公园长椅的木板啃出了个洞,搁以前,见了人早就溜得没影。
一股微弱的热流从丹田慢悠悠往上爬,像条懒得动的蚯蚓,爬两步还得歇口气。林野屏住呼吸,猛地抬掌向前推去——
“呼!”
半片枯黄的梧桐叶从墙头上飘下来,打着旋儿,慢悠悠落在他脚边。
他维持着推掌的姿势僵了三秒,脸颊慢慢发烫,连带着耳根都烧了起来。斜对面三楼阳台上晒被子的张大妈探出头,嗓门亮得能穿透整条巷子:“小林啊,又在练你那个啥‘法术’呢?你妈在阳台上喊你回家吃饭啦!”
“知道了张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