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地脉呜咽,在我眼里不过是流水账。那样的‘永恒’,我不要。”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目光扫过那座绿色拱门:“但我知道,建木和地脉不能再等了。”
齐乐的心猛地一揪,刚要开口,就见梧桐转头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清清爽爽的,像雨后初晴的天空:“不过不是现在。至少,得等我搞清楚梦里的血是怎么回事,搞清楚仙舟上到底藏着什么。”
话音刚落,她掌心的建木花印记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绿光!那光芒不像之前那般灼热,反而带着一种温润的暖意,顺着她的指尖流淌而出,在地面上汇成一道纤细的绿线,缓缓缠上那座绿色拱门。
原本摇摇欲坠的拱门猛地一震,门楣上黯淡的符文瞬间亮起,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璀璨!那些古老的字符像是活了过来,在门扉上流转跳跃,甚至隐隐组成了“等”字的形状。远方中原方向的银白色光河也随之明亮起来,在夜空中重新舒展,像条温柔的绸带。
“这是……”叶逸辰失声低呼。
梧桐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座拱门、与千里之外的仙舟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联系。她试着在心里默念“稳住”,那座拱门便真的不再震颤;她想着“别催”,远方光河的光芒便柔和了几分。
“原来……我可以和它沟通。”梧桐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她抬手轻轻一挥,那座绿色拱门竟像被收卷的画卷般,缓缓缩小、变淡,最后化作一道绿光钻进她掌心的建木花印记里,消失不见。
凤皇呆立在断墙上,翠绿的羽翼都忘了收拢:“你……你竟能掌控建木之门?”
“大概是因为,我没把它当成归位的通道吧。”梧桐握紧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拱门的暖意,“我只是告诉它,等我准备好了,会亲自去找它。”
齐乐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这次她没有挣开,任由他温热的指尖包裹住自己微凉的手指。他低头看着她掌心的印记,轻声问:“准备好了之后,你真的要去?”
“嗯。”梧桐点头,抬头望向中原方向的夜空,那里的光河正安静地流淌着,“但不是一个人去。”她转头看向齐乐“你会陪我,对吗?”
齐乐笑着点头:“自然。”
绿色拱门消失的瞬间,远方中原方向的银白色光河也随之敛去光芒,只在天际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像谁不小心划过的笔触。江家老宅的震颤彻底平息,泉眼处的泉水重新归于平静,泛着温润的银白色光泽,水底流光偶尔闪烁,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凤皇从断墙上飞下来,绕着梧桐盘旋两周,最终落在她肩头,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咕咕声,再没了之前的焦躁与威严。黑袍人望着泉眼处新生的绿意,枯瘦的手指松开了紧握的建木杖,杖身纹路轻轻闪烁,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释然。
“地脉虽暂时稳定,但建木异动已惊动四方妖族。”叶逸辰收起镇魂玉,目光望向远方,“方才光河亮起时,我能感觉到数股妖力在沪市边缘躁动,若不及时安抚,恐怕会引发骚乱。”他看向黑袍人,“老先生对本地地脉最为熟悉,可否与我同去查看?”
黑袍人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多了几分清明:“分内之事。”他看了梧桐一眼,目光复杂,“建木之门虽被你收起,但仙舟的气息已传遍三界,妖族异动只是开始。你……好自为之。”说罢,他提起建木杖,与叶逸辰一同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老宅的阴影深处。
梧桐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肩头的凤皇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用尖喙轻轻啄了啄她的发丝,黑豆似的眼睛里满是安抚。
“我们也回去吧。”齐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山海经》,拍了拍封面上的尘土,将其收回了自己的身体中,“茶店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受影响。”
两人并肩走出江家老宅,夜风吹散了空气中的焦糊味,带来了城市夜晚特有的喧嚣。凤皇在梧桐肩头待了片刻,突然振翅飞起,在两人头顶盘旋一周,化作一道绿芒朝着茶店方向飞去,像是在前方引路。
一路上,齐乐几次想开口,目光落在梧桐侧脸时又咽了回去。他手里还攥着她方才掉落的那枚冰晶融化后残留的小水珠,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让他想起梦里那片漫过脚踝的血——也是这样的粘稠感,却带着灼人的温度。他不敢想象,如果刚才没能拦住她,那梦境会不会真的化作现实。
梧桐也在走神。掌心的建木花印记隐隐发烫,那股与仙舟相连的奇妙感应并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