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墨绿色尸气,两者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般罩向龙舟。杜甫诗剑出鞘,长卷上的“正气”符号如雨点般飞出:“来得正好!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墨色光华在船舷外凝成坚实屏障,将锁链与尸气尽数挡在外面。
梧桐紧盯着水幕中的景象,江万和叶逸辰已潜入沉船残骸。青铜柱周围的白骨幡旗正在发光,黑雾从幡旗顶端涌出,凝聚成三首六臂的恶鬼虚影,正与水龙和银剑缠斗。柱顶的契约碎片忽明忽暗,锁链纹路顺着黑雾蔓延,竟在江底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中隐约可见无数挣扎的人影——那是被当作祭品的亡魂,正被黑雾缓慢吞噬。
“不好!他们在用亡魂血祭!”梧桐突然想起幻境中那条黑色的河流,浑身泛起寒意,“那些不是普通的恶鬼虚影,是用无数亡魂拼凑的‘阴罗傀儡’!江万他们被缠住了,傀儡杀不尽!”
水幕中,叶逸辰的银剑虽能斩碎傀儡肢体,但黑雾会立刻重新凝聚;江万的水龙被傀儡喷出的尸煞不断腐蚀,光泽越来越暗淡。而青铜柱下的阴影里,那个戴兜帽的斗篷人正手持骨杖,将锁链一圈圈缠上碎片:“快了……再吸最后一批亡魂精气,这半块契约碎片就彻底归我掌控了!”
齐乐将山海杖猛地顿地,金色的秩序之力顺着船底缝隙渗入江水:“我帮他们打开缺口!梧桐,用建木灵力干扰血祭仪式!”金色锁链破水而入,缠住傀儡的同时,在江底炸开一圈耀眼的光晕,暂时逼退了汹涌的黑雾。
梧桐立刻将精血逼至指尖,顺着船舵碎片注入江底。建木灵力如绿色藤蔓般疯狂生长,缠上青铜柱与黑色锁链产生激烈碰撞。柱顶的契约碎片突然爆发出强光,那些被网住的亡魂发出凄厉的呼喊,虚影傀儡的动作明显迟滞下来,身上的黑雾也变得稀薄。
“就是现在!”江万抓住机会,水鞭骤然化作利刃,斩断骨杖缠绕的锁链,“叶逸辰,抢碎片!”
银剑如流星般划破水幕,精准刺向柱顶碎片。斗篷人怒吼着扑来,空洞的眼窟窿里喷出浓郁的黑雾:“休想拿走碎片!”
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碎片的瞬间,青铜柱突然剧烈震动,江底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艘沉船残骸竟开始缓缓下沉,露出下方更深的空间——一座由白骨与青铜构建的巨大祭坛赫然出现在眼前!祭坛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一具覆盖玄衣的枯骨,枯骨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木杖,杖身缠绕的锁链纹路与契约碎片完全一致!
“这是……阴阳调和者的尸身?”梧桐在船上失声惊呼,掌心的建木纹路突然灼热如焚,“他胸口的木杖,是建木的枝干!上面有建木独有的生命纹路!”
水下的江万也愣住了,玄衣上绣着的水纹符文与他腰间玉佩产生强烈共鸣:“是黄泉正统的服饰!难怪契约碎片会在这里……这才是真正的契约载体!”
斗篷人却发出狂喜的嘶吼:“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他不顾叶逸辰刺来的剑光,疯了般扑向祭坛石台,“只要吸收了他的残魂,我就能掌控整条地脉!”
石台上的枯骨突然睁开眼,空洞的眼眶中亮起黑白交织的光芒。玄衣无风自动,胸口那半截建木杖骤然飞出,锁链如活物般迅猛缠上斗篷人:“擅动吾身者,魂飞魄散。”古老而威严的声音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无论水下还是船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斗篷人被锁链勒得发出骨骼碎裂的声响,黑雾从他七窍疯狂涌出:“不可能……记载里说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吾与地脉共生,契约不灭,残魂不散。”枯骨缓缓抬手,半截建木杖指向青铜柱顶的碎片,“尔等持契者,当守阴阳平衡,勿让阴煞再犯人间……”话音未落,枯骨与玄衣突然化作点点光点,尽数融入建木杖中。
建木杖带着契约碎片自动飞向江万,杖身断裂处与碎片完美契合,一道黑白交织的光柱从江底冲天而起,将整个入海口笼罩其中。江底的白骨祭坛开始崩塌,亡魂被光柱净化,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水流,原本浑浊的江水渐渐变得清澈。
水幕中的傀儡虚影瞬间消散,阴罗教的黑舟在光柱冲击下纷纷碎裂。江万握着完整的建木杖浮出水面,杖身的锁链纹路与他手腕的印记相互呼应,发出温和而坚定的光芒:“契约……暂时完整了。”
梧桐扶着船舷,看着江底渐渐平复的地脉波动,掌心的建木纹路终于恢复正常温度。但她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刚才枯骨消散前,她分明看到玄衣袖口绣着的图案——与她初开灵智时曾经见到过种下自己的人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那是一朵缠绕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