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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的江面上,焦沐的镇水镜突然发出嗡鸣。镜面边缘已结上薄冰,蓬莱仙山的山根垂下无数水汽凝成的锁链,正试图缠绕镜面,镜光忽明忽暗。“撑住啊老伙计!”焦沐额头青筋暴起,死死举着铜镜,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从怀里掏出块暖玉贴在镜面背面,“用我的阳气养你!可别掉链子!”暖玉接触镜面的瞬间,镜光陡然亮了三分,将靠近的水汽锁链蒸成白雾。话音未落,天边突然掠过一道金红焰光,凤皇的唳鸣穿透云层,竟让蓬莱仙山的水汽瞬间蒸腾起大半,江面上腾起的白雾在阳光下化作七彩光晕。
岛城港口的七星阵前,蔡丹诚正用指尖鲜血修补裂开的阵眼。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黄符上,迅速用朱砂笔勾勒出补阵的纹路,血液渗入阵眼的刹那,光罩上的裂纹竟缓缓愈合。方丈仙山的金气撞在光罩上,发出擂鼓般的巨响,那些金色集装箱已长出锋利的爪牙,表面的金纹如血管般搏动,正试图撕开阵角。“武当七子,结连环阵!”他一声令下,七位弟子踏着剑步连成圆圈,剑光交织成网,暂时挡住了金气的蔓延,“取仓库里的陈年糯米和黑土!按三比一的比例混合撒!金气虽锐,土能生金亦能藏金!”弟子们立刻扛来麻袋,混合的沙土撒在光罩边缘,果然让躁动的金气安稳了几分。
花城的越秀山上,许轩的火墙已缩至山腰。瑶光仙山的宫殿轮廓愈发清晰,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白光,檐角铜铃的响声里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弟子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往弹丸里加糯米!再掺点墨斗线烧成的灰!”他将最后一叠符咒分给众人,自己抓起一把糯米撒向空中,“糯米能挡阳气外泄,墨斗线能锁阴邪!撑到齐乐他们过来!”朱砂弹炸开的红光中混进点点雪白,那些试图越过火墙的白光一沾到糯米就化作青烟,只是火墙边缘的白光正越聚越厚,像要凝成实质的冰壳。
雍城的箭楼上,齐乐已将青铜爵嵌进阵眼。《山海经》摊开在砖石上,封面上的血字“八神聚,祭坛启”正发出灼热的红光,与爵中残存的酒液相呼应,泛起细密的金泡。他捏起凤皇的火羽,蘸着血字的红光在空中画符,每一笔落下都激起金色的火星:“弋始残念,听我号令——以城墙为骨,以精血为引,焚寂冰,锁玄霄!”识海里的冰原幻象再次浮现,不周山的断柱前,一道模糊的身影正举起火焰长矛,与他此刻的动作重叠。
火羽化作一道金红长鞭,狠狠抽向玄霄仙山的冰魄。冰层炸裂的脆响震耳欲聋,仙山虚影剧烈摇晃,那些试图覆盖城墙的寂冰竟开始融化,化作带着热气的水流,在砖石上冲出蜿蜒的细流。盘旋在半空的凤皇见状,发出兴奋的嘎嘎声,俯冲而下喷出金色火焰,火焰落在水面上不熄反燃,将融化的冰水蒸成漫天白雾,在阳光下架起一道七彩虹桥,桥身还跳动着细碎的火星。
齐乐望着渐渐稳住的玄霄虚影,终于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想给众人报信,却发现屏幕上的信号格正疯狂跳动,七座城市的坐标旁,都亮起了微弱却坚定的光点——那是同伴们还在坚守的证明。背包里的《山海经》轻轻震动,封面上的血字似乎又清晰了几分,仿佛在提醒他,这只是开始。
远处的海面上,那道曾消散的黑气再次浮现,这一次,它不再细微如线,而是凝成了手臂粗细的黑雾,正顺着洋流,像一条黑色的蛇,缓缓向沪市的方向飘去。
七彩虹桥的光晕还未散尽,雍城箭楼的砖石已被暖意浸透。齐乐刚将青铜爵的位置微调至最佳角度,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心头一紧——是焦沐。
“喂?冰城那边怎么样?”他按下接听键,指尖还残留着凤皇火羽的灼热感。
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焦沐熟悉的大嗓门,而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金属在冰面上拖拽。紧接着,一个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齐乐,别来无恙啊。”
齐乐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声音他绝不会认错——前几日在沪市抛弃同伴,碎骨片而逃的羊头人身神,羊俊!
“是你。”他握着手机的指节瞬间泛白,余光瞥见《山海经》的封面突然剧烈发烫,血字“八神聚”三个字竟渗出细密的血珠,“焦沐呢?”
“焦沐?”神羊俊嗤笑一声,背景音里隐约传来镇水镜的嗡鸣,却比刚才微弱了数倍,“那个举镜子的小娃娃?喏,在这儿呢。”听筒里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伴随着一声模糊的呻吟,显然是失去意识的焦沐,“这镜子倒是有趣,可惜护不住他这副凡胎肉体。”
齐乐的心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