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枝早就猜到,可她还是进宫了。
姜透反而觉得不对劲起来,拉了下朱皇后的衣袖,可妇人如今显然被激怒,根本不搭理姜透的暗示。
“给本宫跪下。”
“即使是皇后,让人跪下,总得有个理由吧。”
高枝抿唇,“我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你嚣张跋扈,就是最大的过错。”
朱皇后咬牙切齿道:“朱嬷嬷,怀安王妃一身傲骨,看来是不愿意跪下了,你帮帮她。”
“是。”
朱嬷嬷冷笑了声,趋步上前,也没有早间见过的恭敬。
“皇后娘娘可要想清楚了。”
高枝仰首,“鄷彻只是出门了,不是死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等他回来,发现皇后您这样欺辱他的妻子,你猜,他会怎么办?”
“还自以为是呢。”
朱皇后嗤笑了声:“鄷彻回京途中遇刺,邹家姑娘救了他一命,如今他们俩正浓情蜜意着,为报答恩情,只怕都在想着以身相许了,
只有你还在这儿异想天开,认为他鄷彻满心满眼都是你一个人。”
高枝面上笑容微微一顿,而后又恢复如初。
“是吗。”
“兴许等他回来,你会亲眼看到,说不定,你们王府很快又要再操办一桩婚事了。”
朱皇后眼底满是得意,就像在说,你看吧,你志在必得的爱情,在也不过如此。
“朱嬷嬷,请王妃跪下。”
朱嬷嬷趁女人不备,用力摁住女人的肩膀。
咚的一声。
高枝半跪在地,手心撑地,才没全然跪地。
“还敢反抗。”
朱皇后给朱嬷嬷一个眼神,后者飞快送宫女手中取过柳条,狠狠抽在高枝的手臂上。
“住手——”
男声沉肃落入殿中。
姜透暗叫不好,忙让朱嬷嬷退开,只是也晚了一步。
高枝被朱嬷嬷抽打的画面被鄷帝看得彻底。
“朕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你。”
鄷帝攥紧拳,“皇后,你太出格了。”
“官家,是高枝挑衅我在前,这丫头多的是阴谋诡计,你为何不相信我?”朱皇后起身。
鄷帝失望地看着人,“我相信你太多次了,而如今,我只想相信我的眼睛。”
朱皇后哑然。
“皇后,阿枝是怀安王妃,一品亲王妃,即使是您,也不可随意动她。”
鄷荣入殿,将高枝扶起来,眼神冰冷扫过姜透。
“倒是巧,每每太子良娣入宫,都能生出些热闹来。”
姜透攥紧拳。
她就知道,高枝这般大大方方进宫,必然是留了后手,鄷彻和怀素不在,她便唤来了鄷荣。
又是个疯婆子。
“心肝儿,没事吧?”
鄷荣将高枝的袖子给撸起来。
光洁手臂上青痕累累,触目惊心。
“狗奴才!”
鄷荣怒不可遏,一脚踹在朱嬷嬷后腰上,疼得人泪花直冒:“老奴、老奴没下重手。”
鄷帝只看了眼,便沉沉出声:“赐死。”
姜透面色一白,只听身侧传来妇人怒吼:“朱嬷嬷是看着我长大的。”
鄷帝面色平淡,“还是皇后希望此等刁奴诛九族。”
朱嬷嬷本就是朱家人。
诛九族,只怕要倒下一大片朱家人。
朱皇后不敢置信地看着鄷帝。
“你我少年夫妻。”
“所以你如今才平安无事。”
鄷帝:“不是吗?”
朱嬷嬷的惨叫声响彻坤宁宫。
“皇后禁足三月,若无召见,不可离开坤宁宫。”
鄷帝视线落在姜透身上,“太子良娣亦是如此。”
鄷荣扶着高枝离宫,哪知道刚出宫门,就遇上了鄷彻的马车。
“王妃,您没事吧?”
苍术跳下车,“我们在城门口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往这边赶过来,皇后为难您了吗?”
商陆推着轮椅快步过来。
鄷彻目光急速在她身上扫过,仔细观察她有无受伤之处,“皇后为难你了。”
这是陈述句。
高枝抿直了唇,任由鄷荣将她的衣袖给扯开,“你看看这些伤。”
鄷彻呼吸一滞,眼神一点点被森寒和重戾取代。
“王妃,你没事吧?”
另一道女声从马车背后传来。
高枝顿了下,瞧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