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嵋云,他是你的嫡子啊。”
邹昇皱眉,看向鄷彻,“殿下,臣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事情全过程。”
鄷彻眼皮子抬都没抬,下一刻,邹昇直直跪在了鄷彻和高枝跟前。
惊得邹夫人都不知该作何表情。
“犬子被内人宠坏了,求殿下和王妃宽恕他一次,从此以后,臣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书院,
臣一定好好罚他,日后…臣一定悉心管教,绝不会再让他犯蠢。”
男儿膝下有黄金。
邹昇虽然子女多,但对这小儿子是最疼爱的,如今肯为了儿子跪下来求情,也是一片慈父之心。
鄷彻却只扯动嘴角,“不够。”
邹昇身躯一僵。
“邹将军爱子之心,本王深刻领会,可受了欺负的是我儿子。”
鄷彻一字一顿:“本王可以饶你儿子一命,但从今以后,科考、武举,都不会再有你儿子的机会,任何一家书院都不会收留他,就算是投军,亦不会有他半分出路。”
邹昇惊愕抬起脸。
他也看见了温言一身伤痕。
可若鄷彻的话成真。
他的儿子日后就是个废人。
“殿下,这不过是孩子间小打小闹,这……”
邹昇的话没说完,鄷彻便直接道:“或者将军也有第二个选择,我儿子身上有几处伤,令郎身上就会多出几处,
不过,不同的是,本王会让随身侍卫来动手,就是不知道…你儿子能不能挺得过去了。”
“儿啊……”
邹夫人此刻是后悔极了,不该率官兵将高枝母子俩押过来,在她眼中鹅毛般的小事,此刻竟然成了压垮他儿子前程的巨石。
“儿啊——”
从开封府出来时,天色已晚。
温汀和温榆听到脚步声从车里探出脑袋,见自家兄长平安归来,一个两个都冲上去将人抱住。
“温言,你是傻子吗?为什么都不跟我们说。”
温榆抽抽噎噎道。
温汀也好不到哪里去,哭了一阵,又挥舞着小拳头,“哥哥,打你的人在哪里?我要去打死他!”
温言哭笑不得,安抚好弟妹,又同高枝和鄷彻歉疚道:“母亲,父亲,对不……”
孩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枝捂住嘴。
“不许这样说,是母亲和父亲对不起你,没有及时发现言儿受伤了,是我们的疏忽。”
温言咬着嘴唇,将眼泪抹干。
鄷彻并未开口,只是在温言擦完眼泪,将孩子搂入怀中。
父子俩沉默地相拥好半晌。
邹昇最终还是服从了鄷彻的第一个决定。
邹嵋云日后再也不会来书院。
前程也全都毁了。
温言被带到父母屋里上药时,心里还在想这件事。
母亲说了会解决,就真的解决了。
他的父母是全世间最好的父母。
温榆拉着温言回院过问细节,温汀还赖在高枝怀里。
鄷彻并未关上药箱,视线扫过她的手臂,“伤得重不重?”
高枝一愣。
今日她搂着温言时,动作有些僵硬。
鄷彻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就是一点淤青。”
高枝将袖子撸起来,“也难为你眼神这样好。”
鄷彻没作声,将药油倒在掌心,搓热了在高枝手臂淤青上抹匀。
“娘亲,爹爹这是在帮你嘛?”
温汀冒出脑袋,眼睛直勾勾盯着这对夫妻。
“是呀。”
高枝分出另一只手,揉了揉温汀的脑袋。
“娘亲,那如果别人帮了你,你是不是就要感谢别人呀?”
温汀趴在她的膝盖上,好奇道。
“当然啦。”
高枝先前在乐言那儿买来的书篓子里还翻出了如何育儿的书籍,翻看后颇有领悟,要学会在生活中一点一滴中抓住教育孩子的机会。
“汀儿要记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有人帮了你,那汀儿就得记住帮你的人的恩情,日后要好好回报他。”
“噢——”
温汀托着肉脸蛋,“那爹爹帮娘亲上药,作为回报,娘亲是不是要亲亲爹爹?”
高枝面上慈爱的笑容还未褪去,略有些僵硬,“啊?”
这么突然?
这孩子…脑回路也是挺…新奇。
“咳…咳咳……”
鄷彻被唾液呛住,偏过头不停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