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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
一会,要起车了。
魏师傅说,家军,小路,你俩一起来,看着我怎么起车呀。
家军是第一次看启动车,小路来半个月了,快学会了。
起启动车,先想着检查两油,主机缺不缺机油。
起机缺不缺汽油。
主机缺机油,不行。
魏师傅说着就拔出主机油底壳的油尺,用手指着这个线是表示上限,给机车加油,高不能过上限,低不能低过下限。
魏师傅说着,就叫小路拿机油枪来给油底壳再往里点油。
机油加了,魏师傅又拔出油尺叫我们看。
等着,机油,启机的汽油都检查过了,开始启动车了。
启车,魏师傅一边启动,一边解释。
等到车启动完了,主机又加水。
机车后备箱里又加柴油。
车加水加油都弄好了,开始出车了。
出车去的时候,魏师傅又叫我跟着去地里看翻地。
翻地,又先教我学怎么把大犁。
白天学了半天,等着晚上魏师傅说,家军,你敢不敢尝试夜班,晚上,去把大犁。
开拖拉机翻地,得会两样,一是开车,二是农机具也得会使用。
我说好好好。
晚上把大犁一把就是一宿。
夜里把大犁,上半夜还可以,气温的慢慢下降,傍晚,开的地里的草,也没有露水。
可是,到了半夜就不行了,半夜里,那露水就像下小毛毛雨似的,唰唰地都下来了。
那半夜过后,翻地,大犁再放下去,那草都一米多高了,那草上的露水刷刷打在脸上,身上。
那把大犁,人坐的那座位,大犁放下去,那就是紧紧地贴着地皮了。
这是我坐在那把大犁,就是坐在草丛中。
那用不了分钟,我浑身就湿漉漉的像冰冷的凉水洗了一般。
还好,村里半夜还安排一个老头,挑着馒头和大头菜菜汤来给送饭。
馒头还是不错的,特别是那个年代,能吃上馒头人是不多的。
我来开车能吃上了,那我感觉到实在是太幸福了。
可有一点,在吃馒头的时候,我和师傅都得离开拖拉机,走出去,至少要躲开机车二三十米。
那车跟前,尤其是机车前面的水箱和大灯,水箱一热再加上大灯,那是最招蚊子了。
那蚊子是一把一把的。
我们吃馒头,走那么远,那蚊子是少了很多,但那蚊子也是紧紧地往脸上糊,我们吃着馒头,要端一碗汤喝,那蚊子就呼呼往菜汤碗里掉。
师傅说,这菜汤变成蚊子肉汤了,就别喝了。
就那样,我们也是一手吃着馒头,一手打着蚊子,我们打来打去,蚊子一旦叮脸上了,自己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左一个嘴巴子,右一个嘴巴子,一宿也不知道自己打了自己多少个嘴巴子。
等着下班回去了,对着镜子看就明白了,脸都是血糊的了,脸上,脖子上,头上,也到处是疙瘩了。
对于这一点,朋友们,当你看到我这段故事的时候,你一定觉得我很苦。
把了一宿大犁,穿着湿漉漉的衣裳,连鞋里都是水了,脸,满脸都是血了,我给你说朋友,那个时候,我是不觉得苦的,而且我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因为有很多人,都想上车,都上不来呀。
打夜班,是轮换的,每天出班,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我都觉得跟着师傅学很多技术。
夜里,有时,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里全是拖拉机的构造和操作要领。
天刚蒙蒙亮,我就一骨碌爬起来,跑到拖拉机旁,仔仔细细观察一遍。
体会体会。
有时候和小路交流交流,有时候问问师傅。
三四天,我把大犁学会了,师傅说,教你们学开车吧。
师傅给我们说,公社开荒队,给村子开地是不要费用的,这是公社定的。
开地,把大犁是村子里的活,以后咱是不干的,但是,咱要懂,开地,等着遇到大犁有问题了,咱得会解决呀。
一个星期过去了,在一个星期里,回来学的是保养车,到地里学的是把大犁。
大约过了八九天,魏师傅开始,叫我和小路学启车了。
一天早上,要启车了,魏师傅说,小路先学的,这回学启车,小路先来。
你们谁学会启车了,我就再教你们学开车。
小路说,家军,那咱俩可要都学会呀?我说好吧。
第一天,魏师傅叫小路先启车。
小路启车,魏师傅叫我在侧面观察。
小路启车,启了五遍,硬是没起着火。
魏师傅说你算了,今天,你没弄明白,明天再操作吧。
家军你来,启车,我也给你五次启车的机会。
魏师傅喊着,师傅喊着打减压,看分离,用绳子扣套上起动机的小轮子。
猛拽,我一拽,有些过度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