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你哼哼啥,你还心思在家,在马楼呢。”
以后啊,你再干啥,你就提前想着点吧。”
俺娘说道。
屋里很潮,大家躺着,都睡不着。
睡不着,我们才仔细看看这住的屋子。
这屋不大,顶多有三十来平方。
再看看墙,那屋子的后墙,还有南北的山墙,都没有留窗户,只有面向院子这面的墙在靠屋檐下,才留了一个小窗户。
拿窗户说窗户也行,更准确的说那是一个小洞。
那个窗户有一尺半来宽,有一尺多高,那窗户也没有窗户扇,只是在中间竖立了两个小棍,看样子是主人留着让通风的。
俺睡的床是靠着后墙搭的,有一铺炕那么大。
俺爹看看,也好信,下地了,俺爹下地用手,摸摸床腿,腿是在地上钉的橛子。
床是在橛子上面钉的横撑,在撑子上铺得板子。
俺爹又歪着头从下面看看床板子,床板子,都是板皮,有的地方就是棍子。
看完俺爹说道:“呀,看床的样子,看来主人家也没有什么好板子,真是难为主人了。”
“爹,我困了,别说话了。”
大哥说道。
“我早就困了,想睡,想睡,就是睡不着。
我就觉得这不是家似的。”
二哥说道。
二哥说着就坐起来。
他还像在马楼一样,站起来,他想在床上走两步,二哥刚往前迈一步,就咣当一下,一脚从铺板空隙漏下去了,吓得我二哥嗷嗷喊叫。
俺爹听到俺二哥喊声,赶忙来拽俺二哥。
俺二哥吓得嗷嗷直哭,俺娘过来扯着我二哥的耳朵给他叫魂。
“摸摸毛,没吓着,碰了腿,吓一会。”
二哥吓了一大跳。
我娘这一叫,逗的大哥在那哈哈大笑。
笑的大哥东倒西歪的。
大哥靠着墙呢,往墙一歪,那墙向外忽闪晃动一下,又给大哥吓了一跳。
他哎呀一声喊道:“我的娘呀,墙要倒怎么的。”
吓的大哥坐在那床上了。
俺爹去摸摸那墙,推一推,这才知道,那墙不是砖砌的,也不是坯墙,是用泥溜子挂的拉合辫。
那墙很薄,所以,大哥一靠,那墙就一忽闪。
而且,那墙抹的也很薄,高低不平,还扎手呢。
俺爹告诉我们几个小孩儿,以后谁也不要碰那墙了,有危险。
“哎呀,我的娘啊,这是什么墙呀?”
俺娘说道。
“这就很好了,不管怎样,咱们还没住露天地呢?等马楼后来到的说不上还住哪呢。”
俺爹说道。
第二天早上,我们吃的特别早。
“咱起来了,人家主人还没起床嘞。
咱就趁着人家还没起来,咱就吃咱们昨个从马楼带来的烀熟的地瓜吧。”
俺娘说道
“娘叫俺们,吃凉地瓜嘞?”
大哥问道。
“就是嘞,不麻烦人家了,凉吃就凉吃吧。”
俺娘说道。
“哎呀,真够戗呀。”
大哥说道。
“够戗就够呛吧,孩子,咱昨晚上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今早就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人家了。
要麻烦人家还得用人家锅呀碗呀,还得烧人家柴火。”
爹说道。
早饭后,我爹就匆匆忙忙去找我爷的好朋友——杨德山大爷了。
等到要快晌午了,我爹和杨大爷推着推车子来了。
我知道,这车子是准备去马楼推东西的。
我爹回来,就和杨大爷把那推车子的轱辘卸了下来,他俩就在那修理车架,又给车轱辘上油,他俩是边修车边说话。
俺娘抱着俺小弟扯着我,领着大哥二哥去宋家外边,村子外边到处拾柴火。
俺娘一边教大哥二哥拾柴火,一边讲些道理,俺娘说:“我们刚到人家这里,千万不要动人家的东西,要是实在需要用,得先问人家,告诉人家,人家同意让咱用,咱们才用,用时还要注意。
人家不叫用,咱就丕用。
让用,还不能给人家弄坏了。
“知道呀,娘。
我是能做到,就差老二了。”
大哥答应道。
“我也能做到。”
二哥说道。
“做到,知道就好,现在,咱自己家的屋子,村庄都没啦,在人家这外村子,处处要小心,可别叫人家烦。”
俺娘又说道。
“烦?我还不愿来呢。
国家修黄河,他不修黄河,他来修咱们的村子,这是谁出的主意呀,整的是啥事呀?害得我学都不能上了。”
大哥说道。
“哎,你小孩子可别乱说了,国家搞大跃进呢,前年国家打右派,那谁家他爹,你那个堂大爷,就是因为多说了几句话,就被打倒了。
你看你爷,当这村长当的,都快六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