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号的活性薄膜上还残留着进化者星域的绿色光晕，跃迁结束时，飞船被一片柔和的白光包裹。林夏盯着舷窗外的景象，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这里没有恒星的刺眼光芒，也没有星云的绚烂色彩，只有一片均匀的银白色空域，无数艘造型各异的飞船悬浮在其中，像被精心摆放的星辰。
“这就是‘零号空域’。”小张调出星图，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划出一道弧线，“宇宙公认的中立星域，由星穹枢纽、万维枢纽和进化者星域共同监管，任何战争行为在这里都会被瞬间压制。你看那些飞船，”他指着远处一艘布满炮管的战舰，“那是铁爪族的主力舰，旁边就是智星人的和平使节船，它们居然能并排停泊，连能量护盾都没展开！”
李强操控星轨号缓缓驶入空域，通讯频道里立刻传来多语种的欢迎词，语调温和得像春风拂过湖面。“检测到127种不同的能量频率，全部处于最低警戒状态。”他看着仪表盘上平稳的曲线，“这里的平衡不是靠力量维持的，是所有文明共同默认的规则在起作用。”
共生兽趴在舷窗上，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飞船。当一艘绿森族的植物飞船飘过身旁时，小家伙突然兴奋地用爪子拍打玻璃——那艘飞船的外壳上，生长着与种源星同源的藤蔓，藤蔓间点缀的花朵正朝着星轨号的方向绽放，像在友好地招手。
星轨号被引导至指定停泊位，这里的“地面”是一片流动的能量平台，能根据飞船形态自动调整形状。当他们走下飞船时，脚下的能量流泛起涟漪，托着他们平稳地落在平台上，没有丝毫颠簸。
“欢迎来到零号空域的‘共融广场’。”一个由光影组成的引导者飘到他们面前，身形在人类、鳞族与机械族的形态间缓慢切换，“我是中立协调者‘空’，负责为首次到访的文明提供指引。请佩戴好身份徽章，它能自动翻译所有语言，还能显示你们的权限范围。”
徽章是一块轻薄的金属片，贴在手腕上瞬间融入皮肤，只留下一道淡蓝色的纹路。林夏抬起手，周围嘈杂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绿森族的叶片摩擦声里藏着“欢迎”的韵律，铁爪族的低沉嘶吼转化为标准通用语，连机械族的齿轮转动声，都变成了“请往这边走”的提示音。
共融广场比星穹枢纽的主街道还要热闹，却透着一种奇异的宁静。不同种族的生灵在街道上穿梭，没有推搡，没有戒备：铁爪族的战士蹲在地上，耐心地教智星人的孩子摆弄能量积木；绿森族的使者正与机械族的工程师讨论植物与金属的共生公式，藤蔓般的手指与金属义肢在图纸上同时划过；甚至有两个曾经敌对种族的长老，坐在同一张悬浮椅上，共享一壶冒着热气的星茶，谈笑风生间，过往的仇恨仿佛成了遥远的传说。
“那是‘无差别交易区’。”空的光影指向广场中央的圆形建筑，那里的摊位没有种族标记，只有统一的银色招牌，“所有商品都用通用能量币结算，不看种族，不看立场，只看供需。上次有个铁爪族的将军，在这里买了智星人制作的‘和平颂’音乐盒，据说现在天天放在指挥舱里播放。”
林夏被一个出售“记忆水晶”的摊位吸引。摊主是位织网领域的意识体，以半透明的形态悬浮在摊位后，水晶里封存着各个文明的日常片段：湛蓝族的孩童在岩浆湖边嬉戏，赤焰族的工匠在冰原上锻造，甚至有地球古代的市集景象，叫卖声与笑声透过水晶传来，带着鲜活的温度。
“这些不是战争记忆，是生活的印记。”意识体的声音直接在林夏脑海中响起，“在零号空域，大家发现最能引发共鸣的，不是辉煌的历史，是吃饭、欢笑、养育后代这些琐碎的事。”她递给林夏一块水晶，里面是双生星的红蓝光晕下，两个不同半球的孩子正隔着光带交换礼物，“昨天刚收录的，很适合平衡者。”
李强在武器置换区停下了脚步。这里的规则很奇特——任何攻击性武器都能置换为同等价值的生活物资。一艘铁爪族的战舰正在拆解主炮，置换来的能量块被用来兑换绿森族的净化种子；智星人的防御护盾发生器，则换了一船机械族的医疗设备。负责登记的协调者笑着说：“上个月有人用混沌能量弹，换了一仓库的儿童玩具，那笔交易让整个空域的能量频率都柔和了三分。”
“武器在这里失去了威慑力，变成了可以兑换善意的筹码。”李强抚摸着腰间的能量刀，这把曾沾染过战火的武器，此刻在柔和的白光中，刀身竟泛起温暖的光泽，“或许这才是中立的真谛——不是消除差异，是让所有力量都流向建设性的方向。”
阿灰在“共生培育区”找到了共鸣。这里的每个培育舱都住着跨种族的生命：鳞族与人类的混血孩童正在学习操控双生能量，机械族的核心与绿森族的种子结合成会开花的机器人，甚至有一颗由铁爪族的能量晶核与智星人的和平理念孕育的“平衡之种”，正散发着金黑交织的光芒。
“这颗种子明天就要送往失衡之渊。”培育区的管理者是位年长的鳞族，他的鳞片上镶嵌着机械族的能量导管，“零号空域的意义，就是把这里的和平共生，像种子一样播撒到宇宙的每个角落。你们在进化者星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