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两盏被风吹得摇晃的白灯笼,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涩。
她想起那时候,他总爱把她给的照片带上,每次任务回来,给她买糖葫芦吃。
那时候的糖葫芦真甜啊,甜得能把冬天的冷都驱散了。
风还在刮,白灯笼还在晃。
大院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北风呼啸的声音,像是谁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胡好月往老太太身边靠了靠,把棉袄的领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半张脸。
天冷,是该回屋了。
罗老爷子的遗嘱还压在灵堂供桌下,素白封皮在烛火里泛着冷光。
可院门外的动静早盖过了遗愿。
穿军装的中年男人们自发排着队,肩章在雪地里闪着星子,都是他当年退休前带过的兵,如今多已身居要职,却仍规规矩矩候在寒风里,帽檐积雪没敢拂去。
胡同口停着的轿车越聚越多,有战友家的小辈捧着花圈来,红着眼圈说\"叔公走了,家里老爷子非要亲自来\"。
更有不少面孔带着拘谨,是靠着罗家提携才站稳脚跟的,此刻搓着手在角落候着,生怕礼数不到。
罗有谅站在门内,望着这阵仗,喉结滚了滚。
他爷一生要强,偏生这身后事,终究藏不住他大半辈子的声望与人脉。
风卷着纸钱飞过墙头,倒像是老爷子在天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