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等很久了?”
女人的声音软软的,像浸了蜜的,阿珍听得牙酸,却又忍不住往下听。
罗有谅没说话,只把桌上的热牛奶往她那边推了推。
女人笑着拿起杯子,指尖涂着透明的指甲油,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不像自己这手黑指甲,昨天还掐了烟蒂。
晨光透过落地窗,刚好落在女人脸上。
阿珍看清了,她没化浓妆,很美,看得她愣神,眼睛像含着水的杏核。
鼻梁不算特别高,却和嘴唇的弧度配得刚刚好,笑起来时嘴角带着一丝魅惑。
“下午去看画展?”
罗有谅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对张妈说话时温和。
女人点头,伸手理了理他睡袍的领口,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她的手指碰到罗有谅锁骨时,他没躲,反而微微仰头,眼里那点疏离的冷意全散了,像化了的冰。
阿珍猛地缩回脖子,后背贴在门板上,心脏咚咚直跳。
她低头看自己的吊带衫,领口磨得有点卷边,牛仔短裤膝盖处破了两个大洞,是前几天跟那帮“朋友”翻墙时勾烂的。
再摸自己耳朵上这排耳洞,铁环叮当作响,刚才还觉得张扬,此刻却像挂了串廉价钥匙,怎么看怎么别扭。
楼下传来轻轻的笑声,胡好月穿着新买的衣服给罗有谅看,侧脸的线条柔和得像水墨画。
阿珍突然觉得手里的镜子硌得慌,那里面映出的黄毛太妹,跟客厅里那个女人比起来,像块沾了灰的碎玻璃,摆在精致的瓷器旁边,寒碜得让人想立刻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