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火光在断壁残垣间跳跃闪烁,逐渐连成一片汹涌的火海。
灼热的气浪即便相隔甚远也扑面而来,将半片夜空染得如同熔炉。
圣火教的烈焰战旗在火海中猎猎作响,映照着信徒们狂热的面容。
他们终于突破了重重阻碍,兵锋直指商阳城最核心的战场。
纤心吴公倏然抬,衣袂无风自动。
她望着天际交织的圣光与烈火,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
“我瞧着无字朝廷这架势,倒像是彻底撂挑子不管了。”
屈曲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目光扫过窗外死寂的街巷,“从上到下,简直如同空城,连个像样的防卫都没瞧见。”
“呵呵,”
纤心吴公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慵懒地调整了下坐姿,“说得好像无字朝廷何时真正严密设防过似的?他们那套作风,历来如此。
依我看,那些嗅觉灵敏的权贵富贾,怕是早在风声不对时,就带着他们的家当和那些养在府里的门客幕僚溜之大吉了。
对他们而言,逃离这是非之地,并非难事。”
“罢了罢了,”
屈曲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打吧,随便他们怎么打。
只要战火不烧到咱们这趣兰居,管他外面天翻地覆。
难不成,他们还真能狠下心来,把这满城的平民百姓都屠戮殆尽不成?”
城西,一间临时征用的普通民宅内,气氛却与外界的混乱截然不同,显得异常凝重。
圣火教大祭司随意地坐在一张略显陈旧的木椅上,身体微微后靠,看似放松,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锐利如鹰,缓缓扫过面前肃立的一众护火使。
他头上那顶由苍白人骨精心雕琢而成的饰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令人不安的微光。
“找到圣女的下落了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回荡。
护火使们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忐忑与无奈。
他们纷纷低下头,无声地摇头,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迎上大祭司那迫人的目光。
大祭司见状,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与焦虑。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诸位应当比谁都清楚,圣女在此次行动中是何等关键。
她不仅是我们与七烛守望教抗衡的重要战力,更是凝聚教众信念的旗帜。
若是迟迟寻不到她,我们面对以太派时……胜算只怕要大打折扣。”
一名站在稍前位置的护火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大祭司大人,以太派……他们不是与我们站在一边的吗?为何……”
“盟友?”
大祭司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几分讥讽。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头上那冰凉的人骨饰物,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诡异感,“信任,从来都是这世上最奢侈的东西。
若以太派真有十足的诚意与我们合作,为何连圣女的下落都探查不到?反而让我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此徒劳搜寻?”
他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似乎在快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他沉声下令,语气斩钉截铁:“你们,立刻带上一队精锐护火者,去给我找到当初负责护送圣女抵达商阳的那几个人。”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继续说道:“本司早已通过圣女,在其一位护送者体内,暗中注入了一道独特的‘圣火印记’。
算算时日,此刻应当已经触。
你们循着圣火燃烧后留下的独特痕迹去寻找——那痕迹会如同烙印,无法掩盖。
找到之后,不必多问,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肃杀的寒意:“这,既是为了清除潜在的隐患,也是给我们的‘盟友’以太派,立一立规矩,让他们明白,我圣火教,绝非可以随意摆布之辈。”
房屋内圣火盆里的火焰噼啪作响,赤红的光焰舔舐着青铜盆沿,将四壁镌刻的火神壁画映得愈狰狞。
护火使单膝跪地,头颅垂得极低,锦缎制成的护火袍下摆沾着些许尘土,却丝毫不敢拂拭,只将声音压得满是敬畏:“大祭司大人英明!
您的预判如圣火般无懈可击,这群反抗者果然藏在此处!”
端坐于黑石高台上的大祭司并未起身,指尖漫不经心地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