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休要再提!”
空蝉终于忍不住,有些狼狈地打断了张烈蠖如数家珍般的“揭底”
,连连摆手,仿佛要驱散那些不堪回的记忆,“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她如今已然长大,经历此番生死,心性想必也沉稳了不少。
况且,烈蠖兄,你我都已年过半百,终有老去的一天,这镖局的担子,迟早要交到她肩上。
现在,不正是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慢慢学着掌管了吗?”
正当两人为此争论之际,一名镖师快步走进议事厅,对着二人恭敬行礼,禀报道:“总镖头,空蝉长老,门外来了一个乞讨者,说他已三天未曾进食……”
“此等小事,给他些银钱或吃食打走便是,何须特地禀报?”
张烈蠖正为女儿的事心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总镖头,并非如此。”
那镖师连忙解释,“那人说,他并非单纯乞讨。
他声称自己精通符箓之道,无论何种符箓,他皆可绘制,只求我镖局能收留他,赏他一口饭吃,有个安身之所。”
“绘制符箓?什么符箓都行?”
张烈蠖与空蝉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与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一个身怀符箓技艺的人,竟会沦落到沿街乞讨、只为求一碗饭的地步?这事,透着蹊跷。
“带他进来吧。”
张烈蠖压下心头那丝被戏弄的不悦,沉声吩咐道。
他久居上位,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即便来者与预期不符,基本的礼数仍不可或缺。
不多时,那名所谓的“乞讨者”
便被引了进来。
出乎张烈蠖与空蝉的意料,站在他们面前的并非想象中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迈流浪汉,而是一个年纪颇轻的男子。
他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面容虽带些风尘之色,却颇为清秀,身上的衣着虽算不上锦绣华服,却也干净整洁,只是料子普通,与“乞讨”
二字实在相去甚远。
张烈蠖心中那股被愚弄的感觉更甚,就好比重金延请名医,来的却是个垂髫童子。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语气平淡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人闻言,立刻躬身,行了一个颇为标准的礼,姿态谦卑却不显谄媚:“鄙人杤藏吴公,见过两位大人。”
此人正是杤藏吴公。
他原本依附于依族,专司符箓制作。
依族覆灭后,他又转而投靠以太派,继续靠着这门手艺谋生。
然而近几日,以太派那边却迟迟未来找他定制符箓。
以他谨慎多疑的性格,立刻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敏锐地察觉到潜在的危机。
趁着手中尚有余财,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他果断决定为自己寻找新的靠山,这才有了今日登门“乞讨”
之举。
回想起来,他心中不免有几分庆幸。
多亏当初纤藏吴公倒台之时,他审时度势,没有贸然参与对屈曲的追杀,这才得以保全自身,并顺利过渡到为以太派服务,安稳度过了那段动荡的时期。
“万幸,真是万幸……若非当初空蝉大人……唉,只可惜如今见面,也只能装作不识,还得尊称他一声‘张三大人’。”
他心中暗自感慨,却不知“张三”
不过是屈曲信口胡诌的假名,而“空蝉”
这个名号,也是屈曲的化名,其正主此刻就端坐在他面前。
“空蝉”
这个化名,乃是出身蝉族的星依为屈曲所取,图个方便直接沿用了蝉族中一位有名者的称谓。
然而星依万万不曾料到,蝉族当年遭遇动乱时,那位真正的空蝉并未陨落,而是几经辗转,最终投奔至好友张烈蠖这里,隐姓埋名,成为了无碍镖局的座上宾。
蝉族世代精研生物学,空蝉作为其中的佼佼者,医术自然凡,这也正是张蝉身受那般重伤却能保住性命并逐渐好转的根本原因。
端坐一旁的空蝉(真正的空蝉)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杤藏吴公,并未因他的年轻而有所轻视,直接切入正题:“你说你能制作符箓。
口说无凭,且现场阐述一下符箓的基本原理。”
杤藏吴公心头一凛,知道考验来了,连忙收敛心神,恭敬回答:“回大人,符箓之道,其基本原理,乃是将特定技法所需的‘灵感纹路’,以特殊方式预先绘制于承载物,如黄纸、玉片之上。”
“使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