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在他混沌的脑海中炸响!
他这才惊觉,自己刚才那声愤怒的咆哮,在宵禁的深夜里是何等的刺耳和愚蠢!
简直是自投罗网!
“我……我怎么忘了这茬……早知道……打死也不喊了……”
屈曲懊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脑袋,手忙脚乱地将那扇破旧的窗户“砰”
地一声死死关上,仿佛要隔绝掉楼下那几道冰冷刺骨的视线。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后怕和懊恼。
残余的酒精再也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只剩下彻骨的冰凉和闯下大祸的恐慌。
他再也不敢出半点声响,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踉跄着扑回硬板床上,用被子死死蒙住头,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那无形的恐惧和楼下冰冷的注视。
黑暗和寂静重新笼罩了他,但这一次,他再也无法入睡,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剧烈喘息和无尽的懊悔在黑暗中弥漫。
后半夜的商阳城,终于陷入一种死寂般的疲惫。
窗外那些癫狂的呓语和巡逻兵冰冷的脚步声似乎都远去了。
屈曲在惊悸和懊悔的余波中,意识终于被沉重的黑暗彻底吞没,再次陷入断断续续、极不安稳的昏睡。
当他再次被刺目的阳光和街道上渐起的嘈杂声惊醒时,日头早已高悬,明晃晃的光线透过糊着油纸的破窗棂,直射在他酸涩胀的眼皮上。
“呃……”
屈曲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
宿醉的威力如同钝器重击,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小锤在脑壳里疯狂敲打;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着灼痛;四肢更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