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数学宗内,白依在自己的小屋里焦躁地踱步。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她纤细而烦乱的身影。
房间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桌上摊着几本翻开的数学典籍,此刻却丝毫引不起她的兴趣。
“爹离开已经这么久了……音讯全无……”
她停下脚步,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清丽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外面兵荒马乱,他一个人……到底在哪里?安不安全?”
担忧如同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越收越紧。
就在这忧心如焚之际!
“女儿……”
一个极其熟悉、却又无比陌生、仿佛从遥远地狱挣扎而回的嘶哑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那声音苍老、疲惫、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耗尽心力的憔悴,却又蕴含着无法言喻的急切!
白依浑身剧震,猛地抬头!
是爹?!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所有防备,她踉跄着扑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栓!
门外,一个高大却显得异常佝偻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
月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却映照出一张布满风霜、极度疲惫、毫无血色的面孔。
是伊亡!
但他此刻的样子,让白依的心瞬间揪紧——他那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微微弓着,仿佛背负着万钧重担,更刺目的是,他右边的袖管……空空荡荡!
“爹!”
白依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
伊亡没有给她更多询问的时间,他如同鬼魅般迅闪身进屋,反手“咔哒”
一声轻响将门闩插死。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吹拂着白依额前的碎。
他倚在门板上,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断臂处的衣衫被渗出的暗红浸透了一小块。
“来不及细说了……”
伊亡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濒临极限的虚弱和刻不容缓的紧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有人……圣辉国的人……要抓我去圣辉国!
我暂时击退了他们……但不敢下死手……”
他急促地咳嗽了两声,脸色更加灰败,“他们有四人……每一个……都是悍不畏死的疯子!
一旦缓过劲来……必定卷土重来!
这里……不能再待了!”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白依,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你立刻去找数学宗长老……就说……就说家里有十万火急之事,需要即刻离宗!
什么都别问,快!”
“爹!
你的胳膊……!”
白依的目光死死钉在父亲那空荡荡的袖管上,心如刀绞,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怕弄疼了他,最终只能无力地停在半空。
那刺目的空荡,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诉说着父亲遭遇的惨烈。
就在这时!
“白依学姐!
你在吗?吕长老让你马上去‘师生堂’一趟!”
一个清脆却略显焦急的女声在门外响起,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竟被“吱呀”
一声直接推开了!
一个梳着双丫髻、面容俏丽的少女(小蝶)探身进来。
当她看到屋内站着的、浑身散着肃杀与疲惫气息的伊亡时,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僵在原地!
脸上的笑容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一丝慌乱。
“啊!
对……对不起!
白依学姐!
我……我不知道你这里有客人!”
小蝶回过神来,脸蛋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歉,目光在伊亡那空荡的袖管和冷峻的面容上飞快扫过,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和惊疑。
“无妨。”
伊亡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芒。
他迅侧身,巧妙地挡住了小蝶探究的视线。
待小蝶慌乱地退出去带上门,伊亡立刻转向白依,语更快,语气也更加凝重:“白依,听着!
刚才那丫头或许是无心,但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那些人一旦反应过来,第一个要抓的就是你!
只要把你控制在手里,送去圣辉国……”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是深沉的忧虑和愤怒,“他们就知道,我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