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铁流向的监控何等严密?如此大批量的军械流入黑市,简直就是黑夜里的火把!
朝廷刑部、内卫的高手,有的是手段追溯源头、探查记忆!
到时候查到我们头上,罪名只会更大!
‘通敌资敌’、‘走私军械’,哪一条不是抄家灭门?”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剖析那看似激进的方案:“反过来,若我们选择动手,打的就是一个‘快’字!
趁其不备,雷霆一击!
目标是船桨,不是屠村!
只要行动够快够狠,打垮他们的抵抗意志,抢了东西立刻上船离开,他们未必能组织起有效的追击,更未必能及时将消息送到百里之外的衙门!
一个小小卧蚕村,山路崎岖,河路漫长,等他们的状子递上去,我们早就消失在商阳城的人海中了!
更重要的是,”
屈曲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酷的算计,“我们不需要承担‘遗失’这批昂贵盔甲的任何后续麻烦!
风险,反而更小!”
“够了!
!”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猛然炸响!
老队长须皆张,枯瘦的手掌狠狠拍在船帮上,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带着久经沙场的威严和压抑不住的怒火,死死盯住屈曲:
“黄口小儿!
不知天高地厚!
老子在刀尖上舔血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早就警告过你们,这种藏在犄角旮旯的老村子,水最深!
最容易阴沟里翻船!
你以为你打赢了几场小娃娃的比试,就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井底之蛙!”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但看着屈曲年轻而倔强的脸,那股怒火又渐渐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无奈取代。
他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承载了数十年的风霜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