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镜影!”
复数几乎是在递归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脱口而出,语快得像在抢答一道送分题。
他下意识地朝镜影的方向挪了半步,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和“安全第一”
的谨慎。
显然,在这充满变数和危险的追捕中,与能力最为诡异难测、擅长控场与防御的镜影搭档,让他感觉踏实许多。
“哈?!”
偏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瞪圆了眼睛,指着虚空中那两个还在微微闪烁的坐标光点,又指了指自己、递归和镜影,一脸荒谬地对着复数嚷道:“666!
一共就咱们四个活人!
你上来就挑走一个最强的”
“……至少在我心里镜影的保命能力最强,然后轻飘飘来句‘你们随意’?合着剩下的递归老大跟我,就得打包处理是吧?你这分配算法是跟谁学的?随机乱数吗?”
他夸张地摊开手,表达着强烈的不满,觉得复数这“抱大腿”
的行为简直是在拉低团队效率。
递归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刚才推演出结果的志得意满被复数这“精准选择”
浇灭了一半。
他眯起眼睛,危险的目光扫向复数,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爽和一丝被冒犯的意味:“你丫啥意思?看不起跟我一组?觉得我递归罩不住你,还是怕我半道上把你当递归方程的初始条件给优化没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周身仿佛有无形的“递归”
符号在隐隐波动,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丝尴尬和火药味在四人之间弥漫开来。
眼看争论就要升级,耽误宝贵的追踪时间,一直沉默寡言、如同影子般的镜影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递归和偏振的躁动:“够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像冰冷的金属,敲打在众人心头。
他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目光扫过争论的三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位置在变,伊亡在逃。
多说无益。”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紧迫感渗入每个人的意识,“快出。”
镜影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无谓的争执。
递归冷哼一声,收回了压迫感,但眼神依旧不善地瞥了复数一眼。
偏振也悻悻地闭上了嘴,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行行行,干活干活……”
复数则微微松了口气,迅站到了镜影身边,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再没有任何废话。
四人如同四支离弦的利箭,瞬间分成两组,融入浓重的夜色。
镜影的身形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变得模糊不清,他选择的目标坐标是相对较近、但地形似乎更复杂的一个点。
复数紧随其后,步伐轻盈而精准,每一步都仿佛计算好了最优落点,尽量减少声响和能量波动。
他们无声地消失在林木的阴影中,如同两道追逐猎物的幽灵。
递归则选择了另一个稍远但路径似乎更开阔的坐标。
他低喝一声:“偏振,跟上!”
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出,带起一阵劲风,所过之处,空气中残留的微弱“递归方程”
符号被搅动得明灭不定。
偏振虽然嘴上抱怨,动作却丝毫不慢。
他周身似乎有微弱的光线扭曲现象,仿佛光波被“偏振”
了,身体以一种独特的、略带滑行的姿态高移动,紧紧咬在递归身后,抱怨归抱怨,执行任务的效率却极高。
森林再次被深沉的黑夜笼罩,只有远处农舍的零星灯火,以及空气中那两个正在缓慢淡去的、由数学灵感构筑的追踪坐标光点,无声地见证着这场由数学规则驱动的致命追逐。
冰冷的木剑深深插入潮湿的泥土中,成为伊亡摇摇欲坠身体唯一的支撑点。
他佝偻着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每一次呼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四肢百骸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反复捶打过,酸痛、麻木与尖锐的刺痛交织在一起,传递着濒临散架的信号。
冷汗混合着血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脚下的腐叶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他知道,绝不能停在这里!
哪怕每一次移动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也必须离开原地!
他强撑着想要迈步,肌肉却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眼前阵阵黑。
低头望去,暴露在破碎衣物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无数细小的伤口如同被最锋利的冰晶划开,正汩汩地渗出鲜血,在夜色的微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暗泽。
衣衫早已被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呃……”
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喉间溢出。
绝望地现自己连一步都无法挪动后,伊亡索性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他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