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
就在此时,屈曲感觉握在手中的那枚冰冷的正六边形以太派令牌,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
一股灼热感瞬间刺痛了他的掌心,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下意识地想要松手,但那令牌却像是粘在了他皮肤上。
紧接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从令牌内部猛然爆出来,如同流淌的霓虹,在他身前交织、扭曲,最终凝聚成一行清晰、冰冷、不容置疑的文字:
目标在蝉族遗迹核心区域出现。
“核心区域……”
屈曲在心中无声地咀嚼着这四个字。
那灼热的温度仿佛顺着掌心一路烧灼到他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抽搐。
目标——星依。
那个教会他引气入体,给他干粮续命,却也用最冰冷的眼神将他定义为“工具”
的师父。
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如同冬日里冻僵的枯叶,艰难地、扭曲地爬上了屈曲的嘴角。
这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对他自己命运的嘲讽。
兜兜转转,挣扎求生,最终还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被这滚烫的令牌驱赶着,要去直面那个将他推入这深渊漩涡的人。
逃不开,避不了。
这就是他身为“工具”
的宿命吗?被利用来定位另一个更重要的“工具”
。
远处的三人显然也在同一时间接收到了指令。
豆(那个一直比较沉默寡言的同伴)反应最快,立刻低头,指尖在同样光的令牌上快滑动,似乎在查阅更详细的信息或地图,眉头紧锁。
动量也收起了被电荷吼叫后残留的不爽,神情变得凝重,眼神下意识地瞟向屈曲的方向。
屈曲深吸一口气,那冰冷而带着腐朽尘埃的空气呛入肺腑,带来一阵短暂的刺痛。
他强迫自己迈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沉重地朝着电荷、动量和豆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石都出细微的碎裂声,在这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走近了,清晰地看到了电荷、动量脸上几乎同时涌现出的、一模一样的复杂神色。
那是一种混合了任务启动的紧张、对未知核心区域的警惕、以及……一种难以掩饰的、面对屈曲时特有的尴尬与欲言又止。
他们知道。
他们当然知道。
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去围捕“目标”
,而这个“目标”
,恰恰是眼前这个刚刚得知自己悲惨处境、如行尸走肉般的“溪边小二”
的师父!
屈曲的心下麻木地掠过这个念头,并不在意。
在意又如何?愤怒又如何?悲伤又如何?这一切的情绪在“工具”
的身份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他们是同门,是此刻并肩作战,共同执行抓捕任务的伙伴。
他们或许不清楚星依就是他屈曲的师父,但至少,幂是知道的。
而幂,作为他们的领头者,显然已经将“屈曲认识目标”
这个信息传达了下去。
此刻他们脸上这份复杂,不过是人之常情——对即将亲手抓捕同门“熟人”
至亲(在他们看来)的一种本能的、程式化的歉疚罢了。
虚伪,但情有可原。
毕竟,命令如山。
“走吧。”
屈曲主动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岩石。
他努力地想让这三个字听起来正常一些,平稳一些,仿佛只是去执行一次寻常的巡逻。
然而,那声音里透出的空洞和死气,却比任何颤抖都更清晰地暴露了他内心的枯竭。
电荷的反应最快。
他那张总是挂着几分惫懒笑容的脸,此刻努力地挤出一个更大的、几乎要咧到耳根的笑容,试图驱散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沉重。
他一步跨到屈曲身边,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啪”
地一声重重拍在屈曲另一边(没有被幂拍过)的肩膀上。
这一下力道十足,拍得屈曲身体都晃了晃。
“走啊!
溪边小二!”
电荷的声音洪亮得近乎夸张,在通道里激起回音,似乎想用这音量震碎屈曲身上的死寂,“板着个死人脸给谁看呢?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你给我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他用力晃了晃屈曲的肩膀,眼神灼灼地盯着屈曲那双依旧空洞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宣誓的意味:“听好了!
只要我电荷还喘着一天气儿,还有一把子力气,你小子就死不了!
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先从我电荷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话,我电荷说的!
记住了!”
这番豪言壮语,在平时或许会让人热血沸腾,或许会引来动量的嗤笑。
但在此刻,在这幽暗的通道里,面对着心如死灰的屈曲,却透着一股难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