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顷刻间便已洞悉。
化学宗覆灭的惊天巨变,震动朝野。
他们是在搜寻那场浩劫中侥幸生还的“活口”
,意图将他们化作棋盘上的卒子,一面追索那搅动风云的幕后黑手,一面……铲除其中可能对朝廷不利的“隐患”
。
他看着眼前这三人:太监脸上挂着虚假的“和善”
微笑,如同面具;侍卫按在刀柄上的手沉稳有力,指节泛白。
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一丝苦涩至极的笑容在丘银嘴角艰难地扯开,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嘲弄。
他声音干涩,明知故问:“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那蓝袍太监闻言,竟掩嘴轻笑,动作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阴柔:“哎哟,丘壮士说笑了。
这权力嘛,自然是有的。”
他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只不过,这‘拒绝’的代价,便是令堂需受那‘千刀万剐’的极刑。
丘壮士放心,咱们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令堂的性命,定会‘好好’留着,让她细细品味这‘生’的滋味……除非,”
太监的尾音拖长,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戏谑,“丘壮士当真不在乎令堂的死活?”
最后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丘银的咽喉。
他眼前仿佛闪过母亲苍老而慈祥的面容,又仿佛看到那阴森刑具上淋漓的鲜血。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愤怒,所有为白知诸复仇的念头,在这赤裸裸的、以至亲性命为筹码的威胁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唉——!”
一声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千斤巨石的长叹,从丘银胸腔深处迸出来。
这叹息里,是锥心的无奈,是滔天的愤怒被强行压下的屈辱,更是对眼前这冰冷现实最深沉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