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将青藤镇温柔环抱。
一轮皎洁的明月,仿佛被山神之手托起,恰好悬于两座巍峨山峰的隘口之间,清冷的辉光如薄纱倾泻,将这座蜷缩在山谷褶皱里的小镇,染上了一层静谧的银霜。
镇外山脚,那座荒弃的破庙里,电荷正蜷在角落,鼾声如雷,睡得昏天黑地。
屈曲却像只夜行的狸猫,早已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此刻万籁俱寂,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正是他“收集”
那些诡异肉块的绝佳时机。
“啧,收获颇丰,大半都到手了。”
屈曲心中暗自得意,怀里紧紧搂着一大堆形状各异、散着浓烈腐败气味的肉块。
它们早已不是新鲜的模样:有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霉斑,如同长满了诡异的苔藓;有的则在其深处,白色的蛆虫正慵懒地蠕动翻滚,景象令人胃部翻江倒海。
他蹑手蹑脚回到破庙,对地上那位鼾声制造者视若无睹,径直将全部心神都沉入到这些散着死亡气息的腐肉之中。
借着破窗透入的微弱月光,他眉头紧锁。
“每日献祭一块肉……这绝非寻常习俗。”
屈曲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肉块表面,“极有可能是早年有‘学习者’在此尝试收集‘血中花’留下的遗迹。
只是不知为何,这血腥的仪式竟被当作传统保留至今……”
他心念电转,一缕灵感瞬间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把肉眼难辨的无形小刀。
他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沿着肉块的纹理划开,专注地审视着那些腐败糜烂、结构崩坏的组织。
就在这死寂与腐败交织的昏暗破庙里,异变陡生!
一片流光毫无征兆地凭空迸,将四周映照得光怪陆离!
屈曲惊得差点跳起来,旋即现是自己怀中的以太派令牌正变得滚烫灼人,其表面符文流转,光芒刺目。
一行清晰而冰冷的字迹缓缓浮现:“三名初中境界,正逼近青藤镇,去应对。”
“嗯?”
屈曲瞳孔微缩,大脑瞬间空白了一瞬。
待反应过来,令牌已失手从他指间滑落,“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
幸好地上铺满了黏腻的碎肉残渣,令牌只是沾了些污秽,并未受损。
他猛地起身,几步跨到电荷身边,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了过去!
“我尼玛!
谁?!”
电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周身“噼里啪啦”
炸开一片刺目的蓝色静电火花,整个人几乎要弹跳起来。
未等他看清来人作,脑袋已被屈曲用双手抓住,像摇拨浪鼓似的猛力摇晃了几下,强行将他从睡梦中彻底拽醒。
“来活了!
醒醒!”
屈曲语快得像连珠炮,“令牌烫!
说有仨初中境界正冲着青藤镇杀过来了!
点名让咱俩去堵!
你怀里那玩意儿都快烫得烙肉了,真感觉不到?!”
他狐疑又焦急地瞥向电荷的胸口——果然,那里正有丝丝缕缕的强光从衣襟缝隙里顽强地透射出来。
“啊?这深更半夜的……”
电荷揉着麻的脸颊,睡眼惺忪,满是不情愿地爬起来,胡乱拍打着衣袍上的尘土。
他刚想抱怨,却猛然现屈曲杵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不由一愣,粗声问道:“你干嘛呢?磨蹭什么?”
“?”
屈曲立刻换上一副极其无辜又理所当然的表情,“仨初中境界啊大哥!
我一小学境界的弱鸡,过去能干嘛?给人送菜?我在这儿给你掠阵,精神上支持你,这才是最合理的安排!”
“你这是想临阵脱逃,撂挑子不干了?”
电荷眯起眼睛,危险的电弧在他指间跳跃,“不怕被以太派追杀得上天入地,不死不休?”
“……行行行!
祖宗!
我跟你去!
跟你去还不行吗!”
屈曲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满脸写着“我认栽”
的无奈,烦躁地抓了抓头。
两人不再废话,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迅掠出破庙,朝着镇外山势陡峭的方向疾行。
夜风在山林间呼啸,吹得枯枝败叶沙沙作响,更添几分肃杀寒意。
他们很快便攀上了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山坡,居高临下地望向通往青藤镇的唯一山路。
月光清冷,勉强穿透稀疏的林木。
就在下方不远处的山道上,三个身影正不疾不徐地向上走来。
他们步伐沉稳,周身萦绕着一种与这静谧山林格格不入的、刻意收敛却依旧能被感知到的气息波动。
虽然夜色模糊了他们的具体面容,但那轮廓分明的身形和隐隐散出的、属于初中境界的淡淡威压,已然昭示着来者不善。
其中一人身形格外壮硕,肩宽背厚,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另一人则显得异常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