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龙争(1 / 2)

舍王府,灵堂。

巨大的阴沉木棺椁停放在中央,四周白幡低垂,长明灯的火苗在穿堂风中不安地摇曳,将守灵之人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地砖上,凝成扭曲的鬼魅。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檀香与粗麻燃烧后的焦糊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大世子德都一身重孝,直挺挺地跪在灵柩前的麻团上。

他没有哭嚎,只是挺直的背脊压抑着即将爆的火山。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灵堂的寂静,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锋,精准地刺向他身后不远处同样身着孝服、垂而立的二世子德拉曼:

“父王尸骨未寒,灵柩尚在堂前!

二弟,你却纵容手下,勾结外寇,囤积私兵,意图毁我西境根基!

这是何道理?!”

德都猛地回头,目光如炬,死死盯在德拉曼身上。

“莫非,你连这最后一点体面,连父王这最后的清静,也要亲手撕碎吗?!

为了那个位子,你连手足之情、西境万千子民的死活,都不顾了?!”

他句句诛心,字字强调“二弟”

、“手足”

,更是将“西境根基”

、“子民死活”

的大帽子扣下,站位极其高明。

灵堂内外,肃立着不少西境的老派将领官员,这些人多是跟随老舍王尸山血海打出来的,最重上下尊卑、长幼有序。

德都的话,一记重锤,敲在他们心头。

一道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向德拉曼,带着审视、不满,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听者有心。

这不仅是斥责,更是对人心向背的争夺!

德拉曼始终低垂着头,额角的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狰狞。

放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嵌入掌心,才勉强压下那翻腾的怒火与怨毒。

德都这招以退为进、占据道德制高点的把戏,玩得炉火纯青!

他若此刻争辩,便是坐实了不敬兄长、不孝父王、不顾大局的罪名!

德都见德拉曼沉默,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露出一丝沉痛与疲惫,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出的“让步”

姿态:

“二弟……若你真觉得为兄不堪大任,若你真认为这西境王座非你莫属……好!

当着父王的灵柩,当着诸位叔伯的面,我德都……可以让!”

此言一出,灵堂内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老派将领们面露惊愕与难以置信!

让?大世子竟然说要让位?!

然而,德都接下来的话,却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德拉曼的脖颈:

“只是……”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凉,“……二弟,你我皆知,纵然我今日退让,走出这王府,明日西境可还有我德都的立锥之地?我若不死……你,坐得安稳吗?”

赤裸裸的杀机,被包裹在“退让”

的糖衣下,狠狠砸在所有人面前!

更是点破了德拉曼心中最隐秘也最真实的念头——不死不休!

德拉曼猛地抬起头!

右眼中,血丝密布,压抑的怨毒要喷薄而出!

死死盯着德都那张看似沉痛却暗藏得意的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反驳?

等于承认要杀兄。

默认?

便是坐实了兄长的指控!

灵堂内的空气凝固了。

支持德都的老将们眼神更加坚定,而少数心向德拉曼的官员则脸色煞白,感受到了无形的巨大压力。

这场对峙,也只是西境整个局势的缩影。

西境九关十八隘,扼守小象国西陲门户,兵权便是王座基石。

如今,十二处关隘的守将明确表态效忠大世子德都,皆是西境根基深厚、手握重兵的老将。

而剩余六处,则被德拉曼这些年暗中经营,或收买、或胁迫,牢牢掌控在手中。

双方势力犬牙交错,紧咬的是绷紧的弓弦。

小规模的摩擦、试探、暗杀从未停止。

一队巡逻兵在争议边界“失踪”

,某个倾向对方的粮草官“意外”

暴毙,一封关键的信件被“不明人士”

截获……这些小动作更是阴燃的火星,在双方紧绷的神经下不断跳跃。

大规模的冲突,差的或许只是一个足够分量的借口,或者一方绷不住的率先难。

……

二世子府邸。

相较于灵堂的肃穆压抑,这里的氛围更加阴鸷紧绷。

府邸外围看似平静,但守卫已经全部换成了德拉曼豢养多年的死士。

眼神锐利,行动无声将整个府邸构筑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堡垒。

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风暴来临前那层脆弱的、心照不宣的窗户纸,尚未被彻底捅破。

密室之中,炭火烧得通红。

德拉曼脱去了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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