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黑暗和狂风,让每个人都能听清他的话语。
他猛地一抖,将风吹来的杂草尽数抖落,然后用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他们的灵魂。
“卯时三刻若不见消息,就派一人回去禀报少爷……”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猛烈的北风吹散了,那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他的声音完全吞噬。
然而,就在他的话音被风卷走的瞬间,十八柄刀同时出鞘,出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铮鸣,这声音如同夜空中的惊雷,震耳欲聋,替他补完了未尽之言。
张二忽然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那缺了半颗的门牙。
这个向来沉默寡言、装哑巴的守卫,此刻的眼神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确信,仿佛他对接下来要生的事情已经了然于胸。
他那沙哑的尾音,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一般,缠绕在马蹄声中,久久不散。
而此时的他,似乎早已忘记了害怕是什么感觉。
当最后一声音调被黑暗彻底吞噬,伯言猛地扬起马鞭,只听得“啪”
的一声脆响,那破空之声犹如撕裂黑夜的闪电,划破了这凝滞的夜空。
战马受到这一鞭的刺激,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扬起的尘烟如滚滚乌云,遮蔽了月光。
而那十八道黑影,就如同楔入寒铁的箭矢一般,带着尚未散尽的烟火气和生人气息,直直地刺向麻寨的方向。
他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脊背绷得笔直,任由狂风如怒涛般灌进他的领口,吹乱他的头。
在这漆黑的夜晚里,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坚毅和决绝。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营帐中,蛮王的亲卫前来邀请苟洪。
那亲卫的态度除了表面上的尊重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忌惮般的姿态,似乎对苟洪有着几分畏惧。
苟洪见状,嘴角微微一笑,然后热情地邀请亲卫进入房间。
两人在房间里闲聊了片刻,气氛看似轻松愉快。
然而,当亲卫起身准备离去时,苟洪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他的步伐与亲卫保持一致,一同朝着蛮王下榻之处走去。
苟洪抬腿跨过门槛,动作轻盈而优雅。
衣袍随风飘动,衣袂翩跹,仿佛仙人临世。
他的眉眼如画,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既不过分张扬,也不显得拘谨,让人如沐春风。
迎着风,苟洪眯起了他那对丹凤眼,眼尾的褶皱如同折扇微微展开一般,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他的声音温和而低沉,犹如玉磬轻敲,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磁性。
“大王近日可还犯夜咳?”
他轻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对大王的关切。
亲卫们听到他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恭敬地看着他。
苟洪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亲卫,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玩物,那是一块温润的玉佩,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幽光。
绕过回廊时,苟洪忽然停下脚步,仰起头来。
亲卫们见状,急忙举起手中的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就在亲卫举灯回的瞬间,苟洪垂下了眼帘,掩去了眼眸中那一抹暗涌的情绪。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暗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春水般潋滟的眸光,清澈而明亮,仿佛能倒映出人的灵魂。
“上月进送的雪玉参,可曾记得嘱咐膳房用晨露煎煮?”
他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肃。
踏入暖阁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胭脂香气如浪涛般汹涌而来,直冲入鼻中,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苟洪原本正在前方随意摆弄着双手,此刻却像是被这股香气惊扰到一般,手臂缓缓垂落下来,但他的面上却浮现出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
他斜倚在凭几上,那姿势宛如闲云野鹤般自在,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他屈起的长腿在宽大的袍服下若隐若现,勾勒出如同山峦起伏般的线条,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慵懒和随性。
任凭珠帘后传来的娇喘莺啼声越来越高亢,他却始终不为所动,只是从容地捻起女子送来的茶盏,轻轻啜饮一口。
茶水顺着喉咙滑落,出轻微的吞咽声,沿着他的脖颈蜿蜒而下。
当最后一声银铃般的嬉笑也渐渐消散在吸水声中时,他忽然毫无征兆地抬起手腕,将手中的空杯猛地扔向地面。
只听得“当啷”
一声脆响,杯子应声而碎,溅起的瓷片在地上四散开来。
然而,他的动作并未就此停止。
只见他的指尖如同幽灵一般,轻轻地抚过旁边摆放的衣物,仿佛在触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突然间,他像是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嘴角微微上扬,低笑出声:“蛮王的风姿又多了几分啊,可比他离去之时多了些许笑意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