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听说京城里传言,身为皇亲为了避嫌才去了那个什么土甘的鬼地方,还在开州办了个什么书院。
"
他嗤笑一声。
"
这般奇思妙想,倒不像是个行伍出身的人。
"
刘玄初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正事:
"
大人,可萨军挖壕沟困城,意在断我粮草。
我们虽有存粮,但必须早做准备。
"
他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书。
"
这是我拟好的减粮方案,还请大人过目。
"
谢蕴接过文书,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
他突然想起数月前刚到煌州时,正是眼前这人帮他稳定了军心。
从那时起,他便选择放手让刘玄初代行主官之责。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无比正确,刘玄初在一次次危机处理中,早已将整个煌州城的防务、粮草调配,甚至部分将领的把柄,都安排的妥妥的。
城头的风卷起两人的衣摆,谢蕴望着远处可萨军的营帐,心中涌起一股烦躁。
而刘玄初则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场围城战,为自己在西北官场谋得更大的筹码。
谢蕴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道:
"
这谭威若真能统管西北诸军,凭的绝不止是用兵手段。
"
他捻着袖口金线绣的云纹,目光扫过远处的营帐。
"
听说他夫人是当今昌平郡主,又是皇后的闺眷。
再加上圭圣军战力西北,这两道护身符加身,定然不会旁落。
"
刘玄初转动着手中的袖带,思忖了会儿道:
"
大人看得透彻。
可萨军看似在瓜州、沙河堡纠缠,实则。
。
。
"
他突然压低声音。
"
卑职推算,谭都督定然在追查可萨全部军力。
若让他探寻布置,这战局。
。
。
"
话音未落,城头传来急促的梆子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
。
。
。
。
。
此刻的谭威正策马疾驰在荒原上,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望着天际翻滚的乌云,心中反复推演着战局。
瓜州虽已收复,但可萨尤金退守钮窑关,始终像根刺扎在西北防线。
"
报!
"
一名军情营斥候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溅起的泥浆甩在他的马靴上。
"
善州有紧急军报!
"
接过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密信时,谭威的手指微微捻抹。
展开信纸的瞬间,几行潦草字迹简单明了——可萨巴图三万大军现于塘州,距营州仅一日路程。
他猛地攥紧信纸,塘州位于黄河源头东侧,正是明军防线的侧背要害。
"
情报来源可靠?"
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斥候咽了咽唾沫,指向不远处的马车:
"
是扮作蜀商的楚行舟拼死传回。
他。
。
。
他还在车里。
"
车厢帘幕掀开的刹那,谭威倒吸一口冷气。
楚行舟蜷缩在干草堆里,粗布商袍沾满血污与泥浆,左脚的草鞋早已不知去向,露出的脚掌血肉模糊。
见到谭威,他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一把按住:
"
不必多礼!
细细说来!
"
楚行舟干裂的嘴唇翕动,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
"
小人。
。
。
小人混进塘州商队,私下侦察亲眼见到可萨军的主力。
他们。
。
。
他们在黄河源东边,营州方向的斥候三天一换,戒备森严。
。
。
"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鲜血。
"
为避开巡逻,小人沿萘水绕行青塘,再顺黄河源水漂流,整整七日,才。
。
。
"
话音未落,便瘫倒在谭威怀中。
谭威轻轻放下昏迷的军士,军医上前接过,谭威再次扫过密信上标注的路线图。
那些蜿蜒的线条此刻仿佛化作可萨军的弯刀,正抵在明军咽喉。
塘州距营州如此之近,可萨巴图陈兵于此,分明是要直取明军腹地!
"
来人!
"
他扯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