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威双手抱臂,身后的帅旗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
"
二位听好了,若蒙编吉州军南下,你们必须死守至大军驰援。
"
他顿了顿,刻意放缓语。
"
守得住,是本分;守不住,就自行担责。
"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厅内,瞿博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董俊的抿嘴不语。
他们心里都明白,所谓"
自行担责"
,轻则革职查办,重则军法处置。
"
可。
。
。
"
瞿博还欲争辩,却被谭威抬手打断:
"
无需多言。
西北战局瞬息万变,此刻唯有各司其职。
"
他转向厅中沙盘,手指着祁州与昌州的标记。
"
明日寅时前,本督要看到二位的城防部署图。
"
董俊咬了咬牙,抱拳行礼时手指白:
"
卑职遵命!
"
瞿博则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诺诺称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这一去,怕是要拿命守城了。
还不等稍定,谭威的声音再次响起:
"
第五件事,组建西北联军。
"
他展开一卷泛黄的军册,余光看着将领们紧绷的面孔。
"
目前能掌揽的部队有圭圣军四千人、靖安军五千人、班州军四千人、辟州军两千人。
"
说到此处,他的手突然停在旗标辟州军三个字上。
"
本督决定,调辟州军一千骑兵归入联军。
"
话音未落,邹峰已猛地站起,木椅在青砖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
不可!
"
这位辟州副将涨红着脸,额角青筋暴起。
"
辟州离盐州、祁州皆不过百里,吉州军随时可能进犯。
若抽调兵力,城防空虚,一旦丢城,卑职概不负责!
"
他心里清楚,这一千骑兵是辟州军的精锐,若被调走,自己在军中的话语权也将大打折扣。
谭威的瞳孔微微收缩,把玩着腰间的玉珏,语气却愈平静:
"
邹副将的意思是,本督调不动你的兵?"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
"
若连一千骑兵都守不住城池,那这城防主将,也该换人了。
"
邹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只出一声干涩的冷笑:
"
既然总督信不过卑职,那这副将之位,卑职不做也罢!
"
说罢他甩袖便要离开。
"
站住!
"
谭威猛地起身,帅椅轰然倒地。
两名亲卫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钢刀出鞘的寒芒映得厅内众人脊背凉。
邹峰僵在原地,后颈已感受到刀锋的寒意。
曲延见状,急忙上前拦住亲卫,同时按住邹峰的肩膀:
"
邹兄弟!
此刻大敌当前,怎能内讧?"
他转向谭威,抱拳行礼:
"
总督息怒!
邹副将也是心系城防,言辞失当,还望您大人有大量。
"
邹峰被曲延死死把住,心中又惊又怒。
他看着谭威阴沉的脸色,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冲动。
若真被治罪,不仅多年经营毁于一旦,恐怕性命都难保。
在曲延的拉扯下,他咬着牙退回座位,重重坐下时震得案上茶盏嗡嗡作响。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如铅,唯有铜漏滴水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谭威的手掌重重拍在刻满山川地形的沙盘上,震得代表各军的小木旗微微晃动。
他环视着厅内神色各异的将领:
"
西北联军即刻组建,总兵力一万五千人!
本督任总帅,曲延、何术、赵岩、庞儒为副将军。
联军沿厝水北上,绕过盐州,直插营州!
"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何术眉头紧皱,欲言又止;赵岩微微颔,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佩刀;曲延则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唯有黄崇脸色微变,随即抱拳沉声道:
"
我愿留守瓜州,定当组织好瓜州、煌州和凌州的防务!
"
他心里清楚,留守看似安稳,实则责任重大,若后方失守,前线大军将陷入绝境。
瞿博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道:
"
总督,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