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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风正展开情报卷宗,纸上密密麻麻记满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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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与哈利巴的密谈,加上商队传回的消息,蒙古内乱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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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甲划过地图西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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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败军极有可能是受满清挑唆,想借劫掠重振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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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响起一阵压抑的叹气声,赵岩下意识摸向腰间弯刀,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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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凉防线必须严防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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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威突然转身,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沙盘上,仿佛一尊巍然不动的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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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让蒙古人突破凌州,整个西北都将门户大开,哈密卫本就名存实亡,若是蒙古插一脚,大明则四处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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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令旗,流边在空气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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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圣军即刻整备,今夜子时出,明日正午前务必抵达大吉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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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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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悠单膝跪地,铁甲在青砖上撞出闷响。
大吉岭是凌州南下的咽喉要道,只要扼住此处,蒙古骑兵便如被捆住双腿的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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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州军、卫所军随后跟进,三日内与圭圣军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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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威的目光转向陆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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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擅长山地作战,沿途设伏,迟滞敌军行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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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惟君胸膛一挺,抱拳时关节捏得白,这也是他证明介州军的绝佳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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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亚利部,备好粮草马匹,随时听候调遣。
其余各部加强城防,昼夜巡逻!
"
谭威的声音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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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城虽远,也要枕戈待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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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令如山,众将鱼贯而出,原本准备开始的北山演武场陷入诡异的寂静,土字营与介州军的士卒们收起武器,马蹄声与甲胄摩擦声惊飞了林间寒鸦。
蜀商们望着空荡荡的赌局,捶胸顿足地咒骂着,算盘珠子散落在泥泞中,无人捡拾。
夜幕降临,圭圣军的身影如黑色潮水般涌出沙城西门。
火把连成的光带在荒原上蜿蜒,惊得狼群在远处出凄厉长嚎。
百姓们从门缝里窥探这支神秘消失的军队,窃窃私语声混着寒风,将大战将至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与此同时,凌州城头,吕涛正亲自检查滚木礌石。
这位经历过石圪节之战的老将,指甲深深掐进城砖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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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沸油都搬到箭楼!
火铳手每三个时辰轮班一次!
"
他望着城外苍茫的地平线,仿佛已经看见蒙古骑兵扬起的漫天黄尘。
士兵们搬运弩炮的号子声此起彼伏,女人们则在城墙下熬煮草药,药香混着铁锈味,在冷风中凝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凝重。
这座饱经战火的城池,正以最决绝的姿态,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凌州城头的了望哨将铜角吹得震天响时,吕涛正用匕削着木签剔牙。
寒风卷着细沙掠过垛口,他眯起眼睛望向地平线,那里腾起的黄尘,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黄龙,正朝着城池扑来。
"
报!
西北方向现蒙古骑兵!
"
传令兵的声音带着破音,吕涛将木签随手一扔,铁甲碰撞声中,他已大步跨上点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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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马军出城迎敌,记住见好就收!
"
他的手指重重敲在城墙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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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防不可有丝毫松懈!
"
马蹄声如闷雷滚过荒原,凌州马军统领陈勇握紧长枪,看着前方数十骑蒙古游骑怒不可遏。
"
放箭!
"
随着令下,箭矢破空而去,几名蒙古骑兵惨叫着落马,陈勇随即大喝一声:
"
追!
"
马队如离弦之箭冲出,却没注意到远处山坳里,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当黄沙中突然涌出黑压压的蒙古大军时,陈勇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
撤!
快撤!
"
他调转马头,却见蒙古骑兵的弯刀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凌州城头,吕涛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脸色铁青:
"
关闭城门!
"
逃回来的马军在城下嘶喊,箭矢不断从头顶飞过。
吕涛咬着牙,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
不能开城门!
"
他望着城外绝望的部下嘶吼道:
"
进山里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