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直接拉的拉、拽的拽,有的甚至把人扛起来就放到马背上。
谁也没想到,这个情急之下的举动,后来竟成了清河一带的风俗,新郎们娶亲时,都会学着当年这些军士的样子,把新娘扛上花轿,新娘则要假装挣扎,图个热闹喜庆。
蔡白到了住处,蔡狗剩翻身下马,然后把蔡白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动作虽然算不上温柔,却也没让她摔着。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孙家商铺特制的卡纸,蔡白疑惑地看着那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蔡狗剩指着正面几个字解释:
“规矩,要守。”
那正面是谭威亲自定下的新婚三条规矩:
一是夫妻相敬,不得无故打骂羞辱;
二是讲究卫生,保持居所个人整洁;
三是遵守军规国法,不得触犯,爱国、爱军。
这些规矩简单明了,却透着对新婚夫妻的约束与期许。
蔡狗剩又把纸翻过来,背面是十几句蒙古可萨语的汉字谐音,像“你好”“吃饭”“睡觉”之类的日常用语,都是特意为新婚军士准备的,方便他们和妻子沟通。
蔡狗剩指着背面,嘿嘿笑了两声:
“说话,用这个。”
蔡白看着那些陌生的汉字,又看了看蔡狗剩憨厚的笑容,心里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些。
她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字,却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
蔡狗剩把纸递给蔡白,让她拿着,自己则转身推开了院门。
院子里杂草不多,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他回头对蔡白说:
“进来,这是咱家。”
蔡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棵果树,虽然叶子有些发黄,却透着一股生机。
蔡狗剩指着正房说:
“那是睡觉的地方,这边是做饭的。”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努力想让蔡白明白。
蔡白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声,这是她一路上第一次回应。
蔡狗剩见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这女子也不是完全不搭理人。
他琢磨着,以后照着纸上的规矩做,好好跟她相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蔡白偷偷打量着蔡狗剩,见他看着那张纸出神,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粗鲁,反而多了几分认真。
她心里的不安又少了些,或许这个男人真的不会伤害自己。
蔡狗剩曾在华龙书院的扫盲班学过一阵子,简单的识文断句倒也能应付。
他拿起桌上的卡纸,看着上面“这是我们的家。进去吧”的汉字蒙语注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拼读给蔡白听。
他的发音算不上标准,却很是认真。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气派的新宅大门,雕梁画栋,比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好上太多。
可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城破前自家那位于西区的毛胚房,虽然简陋,却是从小生活的地方。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但她很快便用袖口擦净泪水,吸了吸鼻子,跟着蔡狗剩走进了屋子。
其实在城破之前,蓝池城里就流传着明军残暴的说法。
有人说他们进城后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让城里的可萨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蔡白那时候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
城破的那天,联军确实杀了不少反抗的可萨人,还把老幼男子都驱赶到了别处,只留下了六百多个年轻的女子。
之后她们被集中看管起来,每天都有人逼着她们跑步,说是为了锻炼身体,还得跟着学中原话。
一开始,蔡白和其他女子都很抵触,心里充满了恐惧,不知道这些明军到底想干什么。
直到十多天后,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人过来宣布,她们将被许配给明军的军士。
这个消息让不少女子都慌了神,蔡白也不例外,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嫁给什么样的人,更害怕会遭受虐待。
西北一带各族征战频繁,女人在战乱中常常被当作财产抢走,为异族生子也是常有的事,蔡白小时候就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
而且蓝池城靠近汉地,本来就有部分中原人与可萨人通婚,一些可萨人也沾染了中原的习俗。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可萨女子个个胆战心惊,吃饭睡觉都不安稳,生怕明军会像传说中那样残暴。
可相处下来,她们发现这些明军虽然纪律严明,却也并非传言那般凶狠。
看管她们的军士虽然话不多,却从未打骂过她们,每天给的食物也还算充足。
渐渐地,她们心里的恐惧感减弱了不少。
当得知要嫁给明军军士时,尽管心里还有些别扭和不安,但大多数女子还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决定。
她们觉得,比起被当作奴隶随意买卖,嫁给军士至少能有个安稳的住处,能活下去。
谭威原本以为这些可萨女子会激烈反抗,毕竟谁也不愿意被强迫嫁给异族。
可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