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闻言猛地回头,双眼赤红如燃着业火,双颊青筋暴起处,青色逆鳞如碎玉般凸起,唇角撕裂开两道血痕,露出青蛇特有的尖利獠牙,声音淬着冰碴:“是你!
是你害死了他!
我要你偿命——!”
乌古论冷哼一声,黑袍在夜风里轻轻荡,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坦然:“好啊,那就陪你玩玩。”
小白伸手去拦时已迟,青虹剑“噌”
地出鞘,青光如骤雨般泼洒而出。
剑花凌厉如旋刃,每一剑都裹挟着撕心裂肺的恨,直取乌古论心口、咽喉、眉心——那是玄灵子倒下时,她死死刻在眼底的位置。
可乌古论竟半步未退。
他身形如鬼魅般左右横移,青虹剑劈向心口时,他微微侧肩,袍角扫过剑脊带起一阵风;剑刃转向咽喉,他陡然矮身,靴底碾过青石出轻响,剑尖擦着他鼻尖劈在崖石上,火星溅了他满脸,他却连眼都未眨;待小青收剑再刺,他已悠然退至丈外,袍袖轻拂,仿佛只是掸去了肩头的落尘。
那姿态,哪里是闪避,分明是戏耍。
小白心头剧震——三年不见,这妖道的身法竟精进至此!
她猛地抽出白乙剑,素纱袖在风里展成白帆,朗声道:“小青!
我来助你!”
青白双剑瞬间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小青剑势刚猛如怒涛,青虹剑劈、刺、斩,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小白剑路灵动似流风,白乙剑点、挑、旋,总在青虹剑劈空的刹那补上空隙。
五百年的默契在此刻凝成利刃:小青一剑劈向乌古论面门逼他仰头,小白的剑已贴着他腰侧掠过;乌古论旋身避过小白,小青的剑已拦腰扫来,剑风卷得他黑袍猎猎作响,却总差着毫厘未能伤及分毫。
双剑翻飞间,月光被切成碎片,崖顶的碎石被剑气掀得漫天飞。
乌古论始终双手负在身后,连拂尘都懒得取出。
他在剑网中腾挪,脚步轻得像踏在云端,嘴角噙着抹嘲讽的笑,声音裹在剑风里炸开:“就这点力气?这点度?凭这个报仇?”
他忽然侧身避开小青的直刺,指尖甚至轻佻地弹了弹青虹剑脊,“来啊,再快些——不然,怎对得起玄灵子那蠢货的死?”
“找死!”
小青怒喝,与小白对视一眼,眼底同时燃起决绝。
两人身形一晃,瞬间化作蛇身人形——小青青鳞覆体,借着崖顶老松的枝蔓如壁虎般攀援而上,转瞬立于丈高枝头,青虹剑直指下方;小白则白鳞泛光,如游鱼般绕着乌古论游走,白乙剑不时刺向他下盘,扰乱他步法。
乌古论依旧负手而立,眼皮都未抬。
就在此时,小青忽然力,青虹剑嗡鸣着划破夜空,如沧龙出海般从上而下猛劈,剑风裹挟着松针,竟将乌古论周身的退路死死锁死!
乌古论仰头时,小白已佯装绕至他身后,看似要偷袭,实则手腕一翻,白乙剑陡然脱手——
“铮——!”
白乙剑在空中划出道银弧,剑鸣清越如龙吟,趁着乌古论被小青压制、视线受阻的刹那,如道闪电斜斜掠过他左脸!
“嗤”
的一声轻响,血珠应声溅起。
小青借势收剑翻身落地,小白已掠回她身边。
两人同时变回人形,跌坐在玄灵子身侧,胸口剧烈起伏,握着剑的手还在颤。
乌古论缓缓抬手,指尖触到左脸的伤口,沾起一滴暗红的血珠,送入口中轻轻一舔。
那血腥味混着他喉间的低笑,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望着青白二人,眉梢挑得更高:“不错,总算有点意思了。
不枉我布了这么久的局。”
小白深吸一口气,指尖捏得白,勉强压下喉间的腥甜:“乌古论!
你既已应了玄灵子,便该离去!
还在此纠缠什么!”
她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方才一战已让她看清差距,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此刻唯有先稳住他,再寻生机。
小青却猛地挣开她的手,青衫被夜风掀得笔直,强撑着踉跄上前,青虹剑的剑尖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姐姐!
哪有这等便宜事!
他害死玄灵子,我要他血债血偿!”
小白急忙转身将她护在身后,手肘悄悄碰了碰她的腰,递去个眼神——隐忍,再忍。
她声音压得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青!
乌古论道法诡谲,今非昔比,不可意气用事!”
“哈哈哈!”
身后陡然炸起乌古论瘆人的笑,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震得崖顶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小白霍然转身,素纱袖下的手已按在白乙剑上,朗声道:“你笑什么!”
乌古论敛了笑,眼底翻出鹰隼般的锐光,扫过两人:“我笑玄灵子食古不化,信什么天道承诺,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死有余辜!
哈哈哈!”
“混蛋!
你找死!”
小青再也按捺不住,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