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金线龙纹重叠,恰似帝国权谋里最锋利的一道疤。
太子看着杨沂中披着铁叶甲的身影消失在雨幕深处,玄甲军的甲叶碰撞声渐远,终被暴雨吞噬。
他缓缓闭上眼,任由豆大的雨点砸在十八梁冠的旒珠上,玉坠冰凉的触感顺着脖颈滑进蟒袍。
惊雷在紫宸殿脊炸响时,他仰头长叹,雨水混着不知是汗还是血的温热液体滑过下颌。
明黄蟒袍的广袖垂落身侧,十二章纹的龙在雨水中泛着暗沉的光,那是帝王家独有的冷硬,此刻却被掌心未散的佛珠余温烫得颤。
“玲儿”
他喃喃出声,声线被风撕碎在雨幕里,“为兄只能做这么多了”
“剩下的路”
他抬手抹去脸上雨水,指腹触到袖中黄绢的棱角,血字仿佛透过丝绸灼伤皮肤,“要靠你自己走了。”
暴雨愈狂猛,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浇成墨色。
太子转身时,明黄伞盖早已被风吹走,十二幅褒衣博带在身后猎猎作响,恰似困在龙袍里的困兽,终于在这场倾盆大雨中,松开了攥紧权柄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