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脚步声渐远,淑妃转身时,镜中黑雾已凝成实体。
乌古论枯槁的指节叩响镜面,青竹浮尘的穗子在赤绳上轻晃,暗紫色丝绦间渗出点点腐草碎屑,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出蚊蚋振翅般的轻响:“好个‘被惊雷吓着’。”
他喉头出嗬嗬怪笑,腐草味的腥气透过镜面渗出,将妆台上的雄黄粉末染成暗赤色,“娘娘是真当贫道不敢掀了这慈元殿的瓦?”
淑妃跌坐在冰凉的金砖上,碎裂的羊脂玉镯硌得掌心生疼。
她望着乌古论斗篷上渗出的血丝,正如十八年前那夜她被掳走时,夜色朦胧下瞥见的那一双猩红双眸。
淑妃强装镇定的指节抠进妆台边缘,雕花梨木的纹理硌得掌心麻:“我明明按你说的”
她忽然瞥见乌古论斗篷下渗出的暗紫色雾气,声音陡然细若蚊蚋,“可那酒里白娘子她”
“够了!”
乌古论枯槁的手指闪电般攥住她的凤袍领口,十二幅博带被扯得散了线头,暗紫色丝绦上的腐草碎屑簌簌落在她髻间。
那股混着蛇蜕与焦木的腐臭猛地灌入鼻腔,淑妃胃里翻江倒海,却在望见对方泛着磷光的绿眸时,把呕吐感硬生生咽了回去。
“贫道炼化雄黄粉,岂会无用!”
他指尖掐进她喉间,鎏金护甲被捏得吱呀作响,她的睫毛剧烈颤动,抖落的金粉混着泪水坠在衣襟,“倒是娘娘这双手——”
乌古论猛地扯开她攥着袖帕的手,掌心里未愈的伤口正渗出黑血,“怕是早就偷偷换了酒吧!”
“哐当——”
琉璃胭脂罐在她后仰时撞翻,靛青膏体泼溅在镜缘,恰如她骤然煞白的唇角。
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滚落,将刚施的铅粉冲出蜿蜒的沟痕,湿黏在颈侧,随着乌古论指节的收紧而微微颤抖。
“没有!”
淑妃失声反驳,后脑撞在妆台边缘,琉璃镜奁摔在地上,珍珠璎珞滚入砖缝。
乌古论从袖中捻出的赤黑药丸在烛火下泛着油光,丸体表面的裂纹里渗出暗红汁液。
淑妃望着那熟悉的腥甜气息,瞳孔骤缩着向后瑟缩,却被他另一只手狠狠捏住下颌。
“唔——!”
喉间的惊呼被掐断在舌尖。
乌古论枯槁的指节抠进她下颌的穴位,迫使她张开嘴。
淑妃挣扎着甩动散乱的髻,湿扫过乌古论手腕时,却被他用浮尘穗子狠狠缠住。
那暗紫色丝绦勒进她鬓角,将刚施的铅粉蹭得斑驳,露出底下惊惶的肌理。
“这是三年前许仙配置的毒物!
当年贫道服下时,可没这么扭捏!”
他冷笑着将药丸狠狠塞进淑妃口中,指尖擦过她颤抖的舌尖,留下腐草味的黏液。
淑妃下意识闭嘴咬合,却被他用浮尘柄撬开牙关,药丸顺着喉咙滚下的瞬间,苦涩与腥甜在味蕾上炸开,像无数细小的针钻进血管。
“咳咳”
她剧烈咳嗽着,黑血混着药渣从嘴角溢出,溅在明黄凤袍的领口。
南海东珠被血珠烫得暗,几缕黏在唇边的丝瞬间被染成暗红。
乌古论松开手的刹那,她瘫倒在地,双手抠着喉咙干呕,却只呕出几点混着药汁的涎水。
毒丸的灼痛从丹田猛地窜上心口,淑妃弓起身子时,十二幅褒衣博带被自己压在臀下,金线绣的凤凰纹被砖缝磨出毛边。
汗水顺着额角的银滑落,将胭脂冲成一条条暗红的痕,湿黏在颈侧,随着腹部的绞痛而剧烈颤抖。
“这是七花散!
当年为逼我就范!
那个欺世盗名的许大夫亲手配置!”
乌古论的浮尘穗子挑起她一缕乱,暗紫色丝绦擦过她额角红痕,将那里的皮肤灼出焦黑印记,“今日便让他亲家母尝尝滋味!”
他抬脚碾碎脚边的药粉,靴底的腐草汁混着她的血,在青砖上踩出狰狞的脚印,“明日此时,白娘子若还好好活着不仅你要死,十八年前的秘密也将公之于众!”
“我只是个深宫妇人……”
淑妃在金砖上贴地爬行,明黄凤袍的下摆被自己踩得稀烂,金线绣的凤凰纹磨出缕缕碎丝。
她拽住乌古论靴角的手指沾满黑血,指甲在靴底腐草泥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每一道划痕都渗出暗红血珠。
她的声音被咳嗽撕得破碎,血沫溅在对方靴面上,“白娘子是千年蛇妖我哪有本事取她性命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哐当——”
乌古论嫌恶地扬脚踢开了她,靴尖撞在她肩胛骨上,惊得淑妃咳出一大口黑血。
她像片枯叶般摔在地上,十二幅褒衣博带缠在腿间,被砖缝里的青苔染得暗。
七花散的灼痛从丹田窜上喉间,疼得她蜷缩起身子,汗水混着泪水从额角滚落,将脸上的铅粉冲成斑驳的泪沟。
“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
乌古论的拂尘穗子扫过她颤抖的肩头,暗紫色丝绦上的腐草屑簌簌落在她撕裂的衣襟上,“七花散的药性三日便会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