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现在不能低头看,身在半空,太危险了,那声音——那声音——
贾克琳低下了头。
布莉安娜的脸迎上了她的目光。
在她的视线下,布莉安娜向两边张开嘴角,红红一笑。
布莉安娜盯着她,伸长一只手,抓在上一层脚手架杆子上,朝她爬来。
脱落了一半、悬挂在手腕上的皮肤,干燥得像是晒了太久之后发硬蜷缩的牛皮,摩擦着钢铁,窸窣一响。
贾克琳体验过恐惧,但她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烈、如此原始、如此不理智的恐惧。
她凝固在半空里,一时间既无法往上逃,也松不开突然僵住的手指;她低着头,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看着布莉安娜往上爬了一阶,伸出另一只手。
在布莉安娜身后,在脚手架上,挂着她长长长长的肉色身体。仿佛一条绵延的,蛇与河的迭影。
为什么布莉安娜会在这里?
贾克琳茫然地想。
布莉安娜不是已经早就从她的生活里被切出去了吗?
当一只手攥住她的脚腕时,贾克琳意识到,她被恐惧凝固住的那几秒钟,大概也是她生命最后几秒钟了。
她终于找到了唇舌。
“拜托……”
贾克琳低声哀求道,意识到自己正在掉眼泪。她已经有二三十年都没有哭过了。“别、别……你弟弟妹妹,还在等我回家……”
布莉安娜的面孔,那一张毫无疑问属于死人,却依然可以睁眼、拥有神情变化的脸,蓦然一扭。
啊,是了。不应该跟她提起自己的孩子。
一个大错。
贾克琳蒙蒙胧胧地想。
她的思绪早已不能清晰了。
好像话音一落时,她就被攥着脚腕,拽下了脚手架。
布莉安娜也松开了钢铁杆架,二人一起朝地面跌去;但布莉安娜的下跌,是平稳受控的,就像游乐园里跳楼机往下降时一样。
而贾克琳却像一个玩偶,被小女孩抓着脚,在半空里甩来甩去。
一会儿,她被抡进漆黑天幕之下;一会儿,她被荡回来,脑袋不知第几次狠狠砸在架子上,在无星无月的黑夜里看见了无数点白光。
“啊,我得小心点。”
布莉安娜为什么可以说话?布莉安娜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在心里叫着丈夫的名字;他一定知道答案。她想见他。
“要是你脑袋变形了,就不好套进去了。”
这是贾克琳人生中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贾克琳人生中最后一个念头,是意识到自己死后,尸体会被另一个人套在身上。
……这一切,都是布莉安娜的记忆和回想。
以上一切过程,都是布莉安娜钻进贾克琳的身体里以后,轻轻拨动她滑腻腻的大脑,所获得的记忆与讯息。
不过,她对于贾克琳死前的一切并不感兴趣。
一幕一幕图像,就像电影倒放时一样,从布莉安娜眼前流过:贾克琳找到脚手架,贾克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