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付出就要有收获。
但世上的事往往是不公平的,总有人拼尽全力却一无所获。
是剥削,是压迫,是恃强凌弱......有时候,苏牧挺能理解司马翼所谓的“太平盛世”。
世界很大,而世界的角落里往往充满着不公。
苏牧也想要改变这一切,但不是用司马翼的方法。
去恶存善,这自然是好事。
可去恶的同时,不能牺牲善良的人。
......
从小渔村去往东海城的路程并不遥远,坐着拉货的马车,闻着浓重的鱼腥味,让这一趟旅程别有一番滋味。
余生没有因为这鱼腥味而嫌弃。
在燕云城的街巷里,他闻见更恶心的味道,屎粪堆积的恶臭,食物腐败的恶臭...与那些相比起来,这鱼腥味便是算不了什么。
“五师兄有没有说让你做些什么?”苏牧问道。
余生想了想,说道:“五师兄让我听苏师兄的,苏师兄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苏牧点头,这是南客的性格。既然将余生交给了苏牧,南客便不会多管什么,也是完全的信任。
随即,余生犹豫地说道:“苏师兄,六师兄倒是交代了一些事。”
“哦?”
“他让我给他带上东胜洲的酒.......”
“这倒是好说。”
“还有...还有东胜洲的道姑姐姐......”
苏牧愣了愣,然后无奈地笑了起来。
芸娘始终愁眉不展,她说服自己要相信这个年轻的公子,相信他能够救出她的相公和女儿。
信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需要理由。
尤其是信任一个陌生人,更需要很大的勇气。
拉货的马车很简陋,干净却因为常年拉着海鱼而充斥着鱼腥味。
那些修行者会喜欢这样的味道吗?他们不应该骑着那些威风凛凛的凶兽吗?
偏僻的小渔村并不是没有来过修行者。在芸娘的印象里,那些修行者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应该是威风凛凛的。
他们能够一拳打死猛虎,能够将海里吃人的大鱼拖上岸。
他们锦衣华服,好似天生自带的尊贵,让人不敢仰视。
可眼前年轻的公子浑不在意地坐在马车上,并没有因简陋和寒冷有半分厌恶的神色。
他像是个普通人,比普通人更像普通人。
可他绝不是普通人。从容淡然的气度并不是那些普通人能够拥有的,甚至她所见过的那些强大的修行者大人也不曾拥有。
苏牧觉察到了芸娘的目光,似安慰般地开口道:“芸娘,你放心。我会救出你的相公和女儿....”
苏牧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渔村里其他的人家。”
芸娘握着缰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
相信,如今她只能信任眼前这个年轻的公子。
......
东海城靠近东海岸而闻名。
这里的海产自然比别的地方丰富,海中那些能吃的东西都被搬上了餐桌,就连空气中都充满着鲜味。
走进东海城,街边的摊贩都是兜售着海鲜。
苏牧依旧拎着那一壶烧刀子,一路上他并没有喝一口,好像要将这壶烧刀子一路带下去。
“公子,我们往这儿走。”芸娘指着一个方向。
那些被抓来的人都被关在了城中的牢狱里,他们并不是犯人,只是些为了生存讨生计的渔民。
只要等着家里人交了钱,他们就能够重获自由。
可世上最可笑的事便是朝着没有钱的穷苦人家搜刮。
一百两银子,那是整个小渔村一年的生计。那一间小酒馆一年所剩也不过几钱碎银子,让芸娘如何凑得齐一百两银子?
芸娘粗糙的双手握紧了衣服,眼中充斥着恐惧。
前日,她亲眼看着那些如同恶魔般的人将她的相公和女儿掳走。
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些恶魔。
苏牧点点头,朝着一旁走去。
三人越往里走,人烟越是稀少,直到空无一人,一座立着高墙的大牢出现在眼前。
空气中血腥味已经盖过了海风的腥味。显然,在这大牢之中定是发生一些惨绝人寰的事情。
越是靠近大牢,芸娘的身子越发颤抖。
可越发扛着颤抖的身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