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的身体骤然膨胀,肌肉如老树盘根般虬结隆起,深褐色的皮肤在烈日下裂开纹路,炽热的赤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周围的空气烤得扭曲。
橙红色的光流顺着他的四肢蔓延,滚滚热浪让地面的碎石都微微烫,双手化作锋利的黑色利爪,爪尖泛着冷光,眼瞳则变成幽绿色的兽瞳,瞳孔里跳动着野性的火焰,彻底变身半兽人,利爪在面前快涂划,指尖掠过空气时留下暗红色的咒纹,口中呢喃的咒念低沉如兽噜:“道远荆生,渊深风凉,愧疚之心,缠绕无尽!”
每一个字落下,都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汇聚,让周围的风都变得凝滞。
咒文落下的瞬间,赫斯周围开始弥散出黑色的死亡迷雾——迷雾如同活物般蠕动,像无数条细小的黑蛇,所过之处,原本枯黄的野草瞬间枯萎黑,连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人的魂魄。
麦道夫紧盯着那片不断扩散的迷雾,又摸了摸脸上开始麻的伤口——鲜血早已凝固,却传来阵阵刺痛,心中升起丝从未有过的忌惮。
他不甘心地摇摇头,语气里满是不甘与威胁:“想和众神对抗,是你们最大的悲剧!
今日暂且饶你们一命,下次再遇,必让你们魂飞魄散!”
说罢,他一把抓住身旁米勒的胳膊,周身泛起道刺眼的白光,白光包裹着两人,瞬间闪身逃遁,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咒术气息。
白光消散,施洛华制造的圣境也随之消失,赫斯重新回到了巨石城的废墟中。
死亡迷雾渐渐散去,只留下地上焦黑的痕迹和散落的碎石,阳光重新洒在废墟上,却依旧驱散不了这里的死寂。
波潵琉游魂飘在空中,淡蓝色的身体在风中微微晃动,它看着施洛华消失的方向,大惑不解地挠了挠头,涡流眼里满是疑惑道:“是莪把他吓跑了?刚才我就喊了一声,他怎么就跑了?”
垩煞桀游魂将曜石双面斧扛到后背,斧刃上的寒光映着他暗紫色的魂体,不屑地嗤笑道:“一千个你也不是施洛华的对手!
他哪是被你吓跑的,估计是担心被自己的凡体拖累,又怕中了达坦洛留下的‘无界之诱’,才急于脱身罢了。”
说着化作一道紫光,轻飘飘地飘回赫斯体内。
“‘无界之诱’确实厉害!”
躲在赫斯右肩的波潵琉游魂涡流眼快转动,语气里满是赞叹,“上次在赤练之地,莪就见过这招,差点就干掉魔眼萧!
不过为什么一个半兽人,能使用源神的神技?这不符合常理哩!”
“多嘴多舌,还敢探听忌讳之事?”
赫斯左肩突然传来垩煞桀游魂的冷笑,“当心赫斯用星力消蚀了你,到时候连魂雾都剩不下!”
波潵琉游魂吓得浑身一颤,淡蓝色的魂体都变得透明了几分,连忙钻回赫斯体内深处,声音带着讨好的软意:“莪就是随便说说,不说哩,不说哩!”
赫斯没有理会体内两个游魂的斗嘴,他缓缓收起半兽人的部分形态——赤焰渐渐收敛,皮肤恢复平整,只有眼瞳还残留着丝幽绿。
他顺着温泉大街缓缓前行,脚步踩在碎石上,出“咯吱”
的轻响。
他走过破败的“教化院”
——那里的高耸钟楼已经坍塌,露出里面烧焦的断梁,钟体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空荡荡的钟架;路过“艾蒙派提王宫”
——曾经华丽的雕花宫门如今已彻底大开,门板上还留着刀砍箭射的痕迹,院内满是焦黑的木架,地上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血渍,仿佛还能看到昔日的厮杀;最终,他驻足在元老院前——这座曾象征着巨石城权力的建筑,有着巨大洁白的大理石柱廊,如今柱廊已断裂了好几根,断柱倒在地上,砸出深深的坑洞。
门前的喷泉池里积满了黑泥,池边那座刻着律法条文的闪光铜法碑歪斜着,碑身布满裂纹,随时可能倾倒。
赫斯抬起头,望向巨石城后方连绵高耸的契卑洛山——山峰被淡蓝色的云雾笼罩,云雾像轻纱般缠绕在山腰,山顶隐约可见神庙的金色尖顶,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他眉头微蹙,自言自语道:“既然同为神,为何还要分三六九等?为何要将生灵当作棋子,肆意摆弄他们的命运?”
说着,迈步上前,抬手猛地向歪斜的铜法碑拍去——“轰隆”
一声巨响,巨大的铜碑瞬间被击得粉碎,铜片飞溅到元老院门廊的石柱上,火星四溅之时,“叮叮当当”
的清脆声响乍起。
“哇!”
波潵琉游魂再次从赫斯体内探出头,看着满地的铜碎片,惊讶地喊道,“这块烂铜锭,就是阿基里塔斯心心念念想捣碎的那个吧?他之前还说要把铜片熔了做铠甲,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砸哩!”
赫斯面露忧思地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铜屑的金属味,他侧脸对着肩头,像是在对两个游魂叮嘱般道:“准备好,契卑洛山神庙守卫众多,咱们此去凶险难料。”
话音落下纵身一跃,身体瞬间燃起橙红色的火焰,化作道耀眼的流星,径直向契卑洛山顶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