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血泊中挣扎,很快便没了声息。
又是一阵大风掠过,城门前的烟雾被吹得四散,景象再次清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地面上只剩暗红的血渍,像一张张凝固的网,先前堆积的尸体与杂物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证明着刚才的厮杀。
而此时,城头的士兵们同时闻到了城下火堆传来的焦臭,那是焚尸的味道,混杂着皮肉烧焦的“滋滋”
声,令人作呕。
有人冒着烟火探头向下张望,看到那些抱着柴火、似乎要将城墙烤熟的沼泽人——他们赤着脚踩在滚烫的沙地上,皮肤被烟火熏得黝黑,却依旧疯狂地往火堆里添柴。
可等他想再次仔细打量,便被支翎羽长箭射穿了脑袋,箭羽从后脑穿出,带着红白相间的脑浆、鲜血顺着城墙流下,像一道暗红色的小溪,在砖石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数百沼泽人趁着巨石城守军被烟雾阻滞的片刻,像潮水般再次涌入穿过城门甬道,又弯腰贴着墙根,顺着右侧街道进入恩宠区。
等屋顶与城墙上的士兵回过神,举起弓箭准备射击时,西南风又卷着浓烟袭来,彻底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士兵们只能对着烟雾传来杂乱脚步声的方向胡乱射击,箭矢“叮叮当当”
撞在墙壁上,溅起火星,留下密密麻麻的箭孔。
了望高台上的查理尼二世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牙齿咬得“咯吱”
作响,猛地拔出长剑,好似要阵斩逃兵般怒吼道:“传令下去!
死守每一道路障,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把他们挡在沙兰街口前;让人去温泉街西边的屋顶增加人手,从侧面夹击,把那些入城的老鼠逼进恩宠区;命令城墙守军向城门甬道浇油,点火!
烧死里面的敌人,绝不能让他们再往前一步!”
传令兵们不敢耽搁,抓起号角便往城下冲去。
带着浓烟的暖风卷着查理尼二世的披风,他望着被浓烟笼罩的城门,眼中满是焦虑——这场守城战,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突然而艰难,而巨石城的命运,正悬在根摇摇欲坠的弦上。
正当传令兵们冲进弥漫的烟雾,向各防线传递命令。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了望高台后侧传来——脸色苍白的小查理尼顺着木梯跌跌撞撞爬上了望塔,奔到父亲面前,他银灰色的盔甲上沾着厚厚的烟尘,肩甲处还被划开道口子,露出底下渗血的皮肉。
这位青年王储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连说话都带着断断续续的喘息:“父王……您最好去后山,或者从北角哨塔出城找援兵……这里交给我,我来坚守巨石城!”
他抬起头,眼眶因紧张而泛红,眼神里虽藏着未脱的恐惧,却透着股青年特有的血气方刚,双手紧紧攥着腰间的短剑,咬牙切齿间仿佛早已做好与城池共存亡的准备。
满脸涨红的查理尼二世本想回头怒斥,可目光落在儿子小查理尼脸颊那道新鲜的划伤上——伤口还渗着细密的血水,混着烟尘结成暗红的痂,像落在雪地上的血渍,到了嘴边的怒火瞬间被无奈与心疼取代。
这位略显苍老的伯尼萨君主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却又努力强撑着王者的威严:“契卑洛山想也不用想;北角哨塔外面三天前就被他们围死了。
现在咱们没有退路,只能誓死一战,或许还能撑到布雷?考尔的援兵赶来!”
听着父亲看似怒吼、实则满是无奈的语气,小查理尼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窝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他猛地抬手拍向胸前的甲胄,出“哐当”
的脆响,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绝道:“父王放心!
我与您共进退,就算战死在这巨石城,也绝不后退半步!”
看着父亲在了望塔高台上镇定威严地调配兵力,将混乱的战局梳理得渐渐有序,而自己却如同瓷瓶般,甚至有些碍手碍脚,小查理尼忙爬下了望塔,唤着贴身侍卫,手脚并用地爬上温泉大街旁的屋顶——瓦片在脚下出“咯吱”
的轻响,仿佛随时会碎裂塌陷。
而前来增援的各元老奴隶家兵们早已在沿街屋顶架好弓箭,他们穿着粗布短打,手臂因常年拉弓而布满结实的肌肉,居高临下地瞄准城门方向,对持续涌入的沼泽人起攻击,强力弓弩箭矢“嗖嗖”
射出,让城门甬道前的沼泽人纷纷中箭倒地。
一阵狂风再次刮来,卷起地面的沙尘与血雾,将弥漫在城门前的浓烟吹散大半。
阳光下,温泉大街的景象惨烈得令人心惊:路障上插满了折断的长矛与箭矢,石板路上密密麻麻铺满了沼泽人的尸体,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还保持着先前爬行的姿态,暗红的血迹顺着温泉大街的斜坡流淌,像条蜿蜒的小溪,在凹陷处汇成小小的血洼,又缓缓顺着排水渠通过城门甬道流向城外。
躲在城门甬道中的杜布拉克?卡姆低头看着从脚边流过的血溪,温热的液体浸透了他的脚掌,黏腻地裹着脚踝。
他的左腿在先前的战斗中被箭射穿,此刻破口的肉片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