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像盯着块肥肉。
幸亏我演技够好,才捡回这条命。”
“快冻死的绵羊遇到了目露凶光的恶狼,能活着回来,确实算运气了。”
查理尼二世调侃道,嘴角却扯不出笑意,银杯被他捏得微微变形。
“这儿还有他给您的书信。”
霍亨?巴赫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信——皮质被体温焐得软,边缘还沾着点点暗红的血污,像是从伤口里粘下来的。
他递信的手在抖,指尖的冻疮裂开了新的口子。
查理尼二世接过信,用银质小刀挑开火红的漆封,漆封上印着丹族的“斧钺火树”
徽记。
他展开信纸仔细阅读,那些漂亮飘逸的字迹在烛光下跳跃,墨色深处似乎泛着幽蓝的光泽。
他看完后眉头微蹙,又抬手将信交给云芙?考尔:“我这个堂弟,总是提些怪异的要求,跟他父亲一个德行。”
云芙?考尔接过信,指尖划过纸面时,能感觉到羊皮的粗糙与墨迹的凹凸。
她的眉头渐渐皱成一个疙瘩,像被寒风吹皱的湖面。
读完后,她将信纸“啪”
地拍在桌上,声音惊得烛火跳了跳:“其他条件都好办,但你去奎托姆参加和谈,好像不太明智。”
查理尼二世捏着下巴,指腹摩挲着光洁的胡茬,望向云芙?考尔,眼中带着询问:“为什么?奎托姆的城墙还算结实。”
云芙?考尔冷笑一声,眼瞳在烛光下闪着锐利的光:“很明显是个圈套。
让你吊死安荣?伦尼,然后其他那几个领主被谋杀的事,自然就会算到你头上。
而且现在这种局面,铁格?瓦莱肯定不会露面,他只会躲在暗处看戏。
你背负着谋杀领主的罪名,跑到润士?丹控制的地盘上——你觉得,能有什么好结果?”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般刺破了餐厅里因热汤与烛火营造的暖意,让空气瞬间冷得像结了冰。
霍亨?巴赫眼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像只嗅到蜜糖的田鼠,鼻尖微微抽动,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讨好:“难道他想弑君?借他个狗胆也不敢!
陛下您可是天命所归。”
说话时,他冻得紫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陶碗边缘,碗壁上的热气在他红肿的手背上凝成细密的水珠。
查理尼二世冷冷瞥了眼霍亨?巴赫,那眼神如钢针般直刺得对方脖子一缩。
他随即转向云芙?考尔,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印鉴戒指与橡木碰撞出“嗒嗒”
的细碎声响:“如果你猜透了他的想法,那一定不是他真正的盘算。”
壁炉里的松木“噼啪”
爆响,火星溅在黄铜炉箅上,映得他锦缎马甲上的金线忽明忽暗。
旁边一直沉默的布雷?考尔忍不住抬起手,粗糙的指节在绣着玫瑰图案的桌布上蹭了蹭,留下几道浅痕。
他有些不自然地插话,络腮胡里藏着几分局促:“我也有些建议……如果按照最直接的形式来分析,那就是……”
众人齐刷刷扭过脸盯着布雷?考尔,让这个大谷仓领主本就笨拙的表达更显结巴:“那就是……就是……目前的局势,像头被勒住缰绳的野马,稍不留神就会挣脱狂奔。”
他握紧拳头,指缝里还嵌着战场上的泥垢。
查理尼二世急忙抬手安抚,锦缎袖口滑落到肘部,露出白皙手腕上的青筋:“您尽管直言,这里没有外人。”
布雷?考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喉间出“咕咚”
一声。
他面露焦虑,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按照目前的军事力量来比较,伯尼萨帝国能成建制并组织完备的军队,就只剩迪比特、巨石城和特克斯洛了。
其他城邦要么军队逃散被咱们收编,要么领主遇刺,像被拔了牙的狼,耷拉着尾巴,暂时无法组织强有力的军团。”
他顿了顿,指节重重叩着桌面,“虽然弗林锡有乌坎那斯人做后盾,但那毕竟不是嫡系,只是变相的雇佣军。
所以不管瓦莱家还是丹家,短时间内在硬实力上都处于困境。”
“至于原来的经济掌控能力,早就被瘟疫和坦霜人的入侵啃得只剩骨头了。”
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沉郁,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腐朽味,“想要突然组建军队也需要些时日,但总归会建立起来。
现在咱们能做的,还是继续拖延——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像在薄冰上走路,每一步都得提着心。”
查理尼二世摸着自己蓬松的胡须,棕黄色的胡须在烛光下泛着暖光,像团燃烧的羊毛。
他眉头却皱得像团打结的麻绳:“您说得很有道理。
尽管咱们在掌控帝国面前暂时有了优势,但如果想和有反叛心思的人硬碰硬,估计会有些风险。”
他指尖点着地图上的巨石城标记,那标记用朱砂画成,像滴凝固的血,“即使咱们能顶住坦霜人再次攻击,那厄姆尼人或者乌坎那斯人就会坐收渔翁之利,能轻而易举突入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