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得触目惊心。
“嗖嗖嗖嗖”
第二波来袭、第三波接踵而至,箭矢破空的锐响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笼罩在敌军头顶。
原来是雪雨湾左右翼两万骑兵已经追赶上来,他们的铁甲在雪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如两道黑色的洪流分掠两侧,马蹄卷起的雪雾如浪潮翻涌。
马背上的骑手们弓如满月,猛射弓箭,箭矢密集如飞蝗;随即又掉头回弯,马蹄踏雪出“噗噗”
声,沉闷而有力,再次射箭,犹如在敌军骑兵两侧形成两团射出密集箭支的巨大旋风,卷起漫天雪沫与血雾,在天地间搅出一片混沌。
就在这群散落部族骑兵们左右不是、犹豫着不知该迎向哪一侧攻击之时,雪雨湾援军几波连弓已经射出,弓弦震颤的“嗡嗡”
声不绝于耳,如蜂群振翅,导致大批人马中箭,阵型瞬间混乱不堪,骑兵们人仰马翻,散落部族骑兵们顿时丧失了集团冲锋的能力,像一群被打散的羊,在雪地里惊慌失措地乱撞。
霎时间风云突变、形势大转,铅灰色的天空仿佛也因这局势的逆转而透出一丝微光,照亮了雪地上的惨烈。
被侧后两面夹击的散落部族骑兵们知道逃亡只会被射死,背后的箭雨如影随形,每一步都可能迎来死亡;硬拼又会被分散兵力被拖垮,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绝望如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他们便准备受裁决般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兵器无力地垂下,铁制的兵器与冻硬的地面碰撞出“当啷”
声,沾着雪与血的脸上写满绝望,眼神空洞如死寂的深潭。
而围攻的雪雨湾左右翼骑兵们看到敌人已经陷入绝境,也不再射箭,只是策马围在这群散落部族骑兵群周围,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圈,铁甲反射的光在雪地里流转。
马蹄踏在雪地上的声音整齐而沉重,“咚、咚、咚”
,像在为敌人敲响丧钟,他们等待着这些困兽自己选择命运,是放下武器投降,还是负隅顽抗赴死,风雪在他们之间呼啸,仿佛在催促着答案的揭晓。
大雪簌簌地飘,如无数柳絮在空中飞舞,又似天宫撒下的银屑,纷纷扬扬地覆盖大地,慢慢掩盖着地上的血迹和死者——暗红的血渍在白雪的吞噬下渐渐变淡,仿佛要将这惨烈的一切都温柔地埋葬。
战马鼻子喷着雾气打着响鼻,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消散,化作细小的冰晶。
冻到手脚麻木的骑兵不停搓着长矛杆,粗糙的木杆被磨得亮,掌心的温度勉强融化了杆上的薄冰。
冻死和战死结果相似,但意义不同——一个是无声的凋零,如枯草般在寒风中弯折;一个是热血的终结,像火焰般在厮杀中燃尽。
散落部族骑兵群慢慢开始骚动,喉咙里出低沉的嘶吼,像被困的野兽在酝酿着鱼死网破的反扑,马蹄不安地刨着雪地,溅起细碎的雪粒。
而这时一名长微卷、单耳挂金环的年轻人策马走出敌军群,金环在雪光下闪着晃眼的光,如同一颗跳动的火星。
他站到自己的骑兵们面前大声道,“乌坎那斯的兄弟们,今天是我们最艰辛的一天,我们面临生死抉择的一天,也是雪雨湾外最平常的一天,部落间相互攻伐、邻居互相劫掠、异族随意减丁杀人、咱们朝不保夕,晚上闭眼就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天亮,今天的妻儿,明天就可能是枯骨,乌坎那斯本来就是一家,受着上天神养育,但凭什么雪雨湾萨沙?格勒和那几个部族将咱们抛弃在这冰天雪地,让咱们喝着污雨水,吃着刻骨苦,还任由他们随时出窝、裹挟血洒战场,就是今天,羞耻跨不过战死、胆汁苦不过羞耻,你们是想屈辱而死,还是想活出个磊落”
响亮的声音在空荡的雪原中不停回响,带着穿透风雪的力量,撞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让冻僵的血液似乎都泛起了丝暖意。
听到震撼人心的喊话,这群散落部族骑兵举起长矛,矛尖如林,在雪中闪着寒光,像一片骤然竖起的冰棱。
他们重新踩实铁马镫,马镫与雪地碰撞出“咔哒”
声,清脆而坚定。
他们快喘着雾气出野狼般的嚎叫声,声震四野,仿佛要将积压已久的愤懑全部倾泻而出,但又渐渐收敛平息,仿佛在积蓄着更汹涌的力量,等待着爆的时刻。
突然,穿着黑色裘皮大衣、耳挂金环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异常,眉头猛地一皱,如刀刻般深刻,急忙扯马回身,缰绳在手中勒出深深的印痕,皮革出轻微的呻吟,这才现骑着红色战马“烈云”
的斥不台已经来到自己对面。
“烈云”
的红鬃在白雪中如团燃烧的火焰,配着斥不台那乱炸的头,透着的桀骜不驯在这雪野中格外醒目。
黑压压的数千骑兵面前,骑着战马“烈云”
的斥不台盯着这个戴金耳环的男人,满眼怒火如燃烧的火焰道,“你就是帕图斯?”
戴着金耳环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斥不台,嘴角撇出抹讥诮,如冰刃般锋利,不屑道,“你就是雪雨湾那个什么疯牛?”
斥不台抽出弯刀,刀身在雪光下划出一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