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面露紧张道:“最好还是回宫再看。”
“解开,现在!”
小查理尼略带威胁地轻声道。
手指颤抖着解开麻绳,仿佛在揭开一个沾满鲜血的秘密。
几名信使交换了下眼神,不情愿地解开了那个麻布包,三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在目。
腐肉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一只苍蝇“嗡”
的一声落在其中颗人头上,触角轻颤。
坐骑猛地后退半步,小查理尼眉头紧锁问道:“这是谁的?”
他的喉结滚动,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尽管在军校见过无数次斩训练,但真实的头颅所散的死亡气息,还是让这位年轻的皇子感到一阵眩晕。
信使道:“托拉姆港督特珀和两个沼泽人的。
“特珀”
这个名字让小查理尼想起前几日的场晚宴,港督送给他的那瓶陈年葡萄酒,此刻可能还在酒窖里静静躺着。
他扯马将这几名信使来到僻静处,又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广场上的人群听见。
远处,铁甲兵们正在维持秩序,人群的低语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与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混乱。
信使道:“沼泽人图塔?乔玛说他们尹更斯湖的卡姆和普帕姆部族反叛,杀害了咱们新派去的港督特珀,他正法了这两个部族的领,送来谢罪!”
小查理尼疑惑地抬起头,信使又急忙补充道:“但咱们在托拉姆港的人传来口信,和他的说法不太一样,他们说是图塔?乔玛带着坦霜人伏击了卡姆和普帕姆部族的领,并杀害了特珀爵士。”
两种矛盾的说法在小查理尼脑海中交织,他想起父亲的话“在尹更斯湖,图塔?乔玛则是那颗最难以拔除的荆棘。”
他点点头,又看了看那个装着人头的麻布袋,咬牙切齿道:“又是这个该死的图塔,让咱们失去了三个好朋友!”
说完又问道,“我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信使急忙道:“昨天飞鸽来报,王上还在特克斯洛和冯格大修士为了瘟疫祈福,不过按照日程安排,估计两三天就能回来!”
小查理尼嘟囔着自言自语道,“两三天?冯格那个老变态,他肯定又撺掇王上顺便巡视迪比特,去见那只烦人的金丝雀。”
说完又盯着那个麻布包片刻,向身后的卫队长富布林道,“传令,点两千轻甲骑兵,和我去沼泽地,咱们需要给三个朋友讨回公道。”
他的靴跟不耐烦地踢着马镫,马刺擦过皮革出“刺啦”
的声响。
远处教化院的钟声沉闷如鼓,仿佛在为这场草率的出征敲响警钟。
卫队长富布林看着志得意满的小查理尼,轻声劝阻道:“您最好等王上回来再做决定,现在去沼泽地实在太凶险!”
这位王室卫队长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剑柄上的防滑纹,眉头紧锁好似脑海中浮现出了凶悍的沼泽人。
小查理尼笑笑道,“凶险?面对穿着鱼皮裙的沼泽人吗?”
他的笑声中带着未经世事特有的轻狂,却没注意到富布林眼中闪过的忧虑。
路边的蒲公英被风吹散,绒毛般的种子飘过他的脸颊,痒痒的触感让他想起宫廷里的丝质帷幔,愈心痒难耐。
信使也附和劝道,“主要可能会有坦霜人潜伏在沼泽地,因为港口的人说好像这次事件有他们参与。”
“波阿力花?敕珊自己屁股都着着火,他能派几个人来!”
小查理尼依旧自信道。
而坦霜商人长袍大褂的懒散模样和沼泽人的倔强在他脑海中同时浮现,于是莫名火骤起道:“现在就出,违令者绞死!”
传令兵看到小查理尼坚决的态度,只好作罢向王宫而去。
不消片刻,小查理尼便看到从不远处军营走出的大队骑兵,而教化院的正午钟声也在此时响起,春风得意的小查理尼向信使骑兵眨眨眼道:“什么沼泽妖孽?父王回来之前我就要把他脑袋取下来。”
随即带着骑兵们顺着温泉大街奔出巨石城。
骑兵的甲胄在阳光下连成一片银浪,马刺与石板路的撞击声“嗒嗒”
作响,如同急促的心跳。
春风卷起小查理尼的披风,露出内衬的红色缎面——那是伯尼萨皇室的御用颜色,象征着鲜血与权力。
巨石城外的原野中,金黄的麦穗在田野里随风摇晃,农夫们排成长长一排,正挥舞长柄镰刀娴熟地推进收割。
镰刀切入麦穗的声音此起彼伏,农夫们的草帽下露出黝黑的脸庞,汗水顺着脖颈流进粗布衬衫,而不少人的袖口都缠着白布条,那是瘟疫中失去亲人的标志。
小查理尼望着田地间的一座座帐篷和来来回回的马车,转过身向卫队长富布林问道:“他们哪来的?好像不是附近农庄的人,为什么会收割咱们的麦子!”
他的手指指向远处的帐篷,帆布上印着朗通家族的艾草徽章。
富布林的坐骑踏过田埂,踩倒了几株幼苗,嫩绿的汁液沾在马蹄上,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