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家这三个孩子,骨子里都是带着自由和叛逆的,这一点,薛宴辞早就知道。
更何况,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可以永远留在父母身边。
薛宴辞小时候也想着能一辈子都住在薛家老宅里,可以和爷爷、爸爸、妈妈、大哥、二哥一直在一起。
可自从她遇到了路知行,和他谈恋爱后,尽管是十分重要的,全家人一起团聚的新年,也一样迫不及待地赶凌晨航班,从厦门赶回天津。
就想和路知行抱在一起睡,就想和他一起过新年,就想和他一起吃饺子,就想和他一起放烟花。
不愿离开家的孩子,不愿离开父母的孩子,只因还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没有遇到想和对方有一个自己家的人。
“妈妈,我也不要去长沙读书了,我要一直在北京读书。”
“那挺好的,妈妈就想你一直都留在家人身边。”
叶嘉硕哭哭唧唧的,闹腾了老半天,周丽过来喊了三遍要吃饭,叶嘉硕才又开口,“妈妈,可我还是想读国防科技大学。”
“那就读呗。”
薛宴辞摸摸儿子的头,“让爸爸在长沙买套房子,妈妈每周都过去陪你,你每周都能回家。”
叶嘉硕终于高兴了,开心了,抹抹眼泪,“妈妈,我想你今晚读书给我听。”
“这一个月,爸爸没给你读吗?”
薛宴辞又将儿子搂到怀里了,尽管整条手臂早就麻木没知觉了,但她还是想抱儿子到自己怀里。
“读了。”
叶嘉硕抬抬小脑袋,小嘴巴一张一合的,“可是爸爸身上没有妈妈的味道,舅舅家里也没有妈妈的味道,哪里都没有妈妈的味道。”
关于味道,薛宴辞只能闻到路知行身上的桃子味,三个孩子的味道,自己的味道,她从来就没有闻到过。
叶嘉硕这话,叶嘉念小时候也说过,是在薛宴辞和路知行闹离婚期间说的。
那时候薛宴辞常常好几周都不回家,有一次抽过烟抱女儿,叶嘉念卯足劲推了她一把,“妈妈,你身上没有妈妈的味道了,家里也没有妈妈的味道了,哪里都没有妈妈的味道了。”
薛宴辞低头亲过儿子扁平的额头,“好,妈妈今晚就读书给你听,明晚也读,这一周妈妈都读书给听。”
吃过晚饭,路知行带着三个孩子拆了行李箱,给一众人送了礼物,两个儿子折腾到满头大汗,全身臭哄哄地,才终于肯上楼洗澡去了。
“姑娘,过来。”
薛宴辞摆摆手,揽叶嘉念到怀里,“姑娘,和妈妈讲讲,你在柏林都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还是女儿好,还是女儿香喷喷地,软乎乎地,无论什么时候抱起来,身上都没有臭汗味儿。
薛宴辞擅表演、会引导、会捧场,没多一会儿,母女俩就笑哈哈的了。
一个月的平凡旅途,愣是在薛宴辞的引导下,被叶嘉念讲出了花。
作为母亲,薛宴辞太称职了。
不用想都知道,相同的事情、相同的经历,薛宴辞还会听两个儿子再讲一遍。
尽管都是些日常琐碎的小事,她也会抽出时间,在三个孩子不同的视角下,去体验不同孩子的不同感受和看法。
“孩子都睡了?”
“睡了。”
薛宴辞拉着长长的哈欠回路知行一句。
自家这三个孩子的精力,可真够旺盛的。
好在最后统一意见,说想要听托马斯曼的《磨山》,薛宴辞连着读了其中的《神秘面纱》和《早餐》,才将三个孩子哄睡。
叶嘉念和叶嘉硕是能听懂的,叶嘉盛什么也不知道,还听得津津乐道的,硬是等到书合上了,才肯闭眼睡觉。
“媳妇儿,你别陪着孩子熬,他们有时差,你明天还得上班的。”
“请假了,下周一才去,”
听到这个回答的路知行,瞬间不再隐匿任何想法,更不再强压心头的情绪,一把揽过身旁人的腰,“薛宴辞,我太想你了。”
紧贴在脖颈间的路知行又哭了,这一个月他过得辛苦,就没有一天真的开心过、高兴过。
薛宴辞轻「嗯」一声,她也一样很想他,这一个月,每天都烦得很。
“媳妇儿,别动。”
尽管是力道很轻的盈握,薛宴辞也依旧用不上劲儿,路知行的瘾特别大。
“好姑娘,我就再亲一小会儿。”
薛宴辞受不住了,捏捏他的耳垂,“老公,咱能直接点吗?”
“我不管,都已经一个月没亲过了,没有尝过了。”
……
“媳妇儿,我想这样睡。”
薛宴辞没敢动,只说一个“好”
字。
她怕自己还想要,也依然害怕路知行还想要。
年龄摆在这了,精力、体力也都不如前了,没法儿再像二十岁、三十岁似的,可以从天黑到天亮,从天亮到天黑了。
一刻钟后,路知行平缓的气息落在薛宴辞额头,又五分钟后,才有了一丝丝松懈。
又五分钟后,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