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薛宴辞去医院看病,她不肯。
后来路知行随着她进屋,两人又是互不相让的吵架。
“为什么不回我的微信,不接我的电话?”
“你搞清楚些,是你自己提的要和我分开,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站在什么立场要求我回你微信,接你电话?路知行,你是有什么理解障碍吗?”
薛宴辞一句话就气的路知行站不住脚了。
他站在客厅中央红着眼,哭唧唧地,“我来找过你,可是你明明在家,就是不肯给我开门,我站在楼下一整晚,你连灯都没有开一下。”
薛宴辞坐在地上盯着文献没答话,过了五分钟,她捡起手机,解锁之后,找到门锁app,一把将手机摔在沙上,盛气凌人,“把你指纹自己录进去。”
路知行拿起手机去到门口,只一分钟就录好指纹了,没有人知道薛宴辞在听到「指纹录入成功」那一刻,曾扬起嘴角偷笑过三秒。
“路老师,我回国那天,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我没有勇气去找你。
我在家坐了很久,又去楼下转了很久,又上楼等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敲门,也没有勇气试一试,自己是否还能打开那扇门。”
薛宴辞缓了缓情绪才又敢开口,“知行,那天晚上,你没有敲门,也没有试指纹,是对的。”
“怎么了?”
路知行很是不解。
“那天晚上,章淮津的爷爷来了,带着一份股权转让合同来下聘,要我和章淮津结婚。
我拒绝了,于是他又拿出很多份股权转让合同给我。”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来征求意见的,可到最后,他拿出百十多份股权转让合同,加起来能占到章家资产的一半,我就害怕了。”
“他不是征求意见,他是势在必得。”
“好在大伯带着王秘书来了,给章淮津的爷爷揍了一顿,我气到将家里所有杯子全摔了。”
“我十二岁那年,就知道接手叶家,会意味着一世的辛苦。
我也知道有人会随时想要过来找我寻叶家的仇,可那时候大伯父年轻体健,叶家如日中天,我没什么好怕的。
但后来大伯接连出了好几场意外,寻找那几位的线索也就同时断掉了。”
“从我十五岁起,就开始不断地遭遇一些意外,一次比一次危险。
直至在美国的最后一次,差点儿就死在街头了。”
“那天晚上章淮津的爷爷离开后,大伯将他查到的所有资料都转交给我。
只有寥寥数笔,毫无任何意义,既不能确定那几位的位置,更不能确定他们的罪证。”
“十二岁的时候,我和大伯说,或许可以以命换命,只要保住叶家,就会有未来。
那时候大伯说,有他在,到不了这一步。
可这十三年的调查、取证,都指向一个答案,叶家没得选了,只剩下以命换命这一条路了。”
“叶家三代人的功勋,就要断了。”
“大伯一旦过世,叶家就会没有实权,等到那个时候,也许连两周都用不了,叶家就会分崩离析,顷刻之间就会成为断垣颓壁。”
“知行,我在医院那些日子,并不是你没把我照顾好,我不高兴。
也并不是因为叶家信息处理司一团糟糕而同陈礼生气。”
“我只能自己一个人熬着等任免通知,等一个结果。
等一个能把叶家保全下来的结果,等一个能让叶家平平安安传承下去的结果。”
“那天晚上,我看完大伯给的资料后,特别生气。
然后王秘书将厨房所有餐具都抱到客厅,我一下全砸了。”
“我不是气大伯违背了他的承诺,更不是气大伯十三年就找到这一点信息。
我气的是大伯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些事,我气的是自己白白浪费了和你的六年时间。”
“宴辞,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应该敲门的,我应该试一试的。”
路知行哽咽着说完这句话,那天他真应该敲门进去的。
后来看到储物间那一箱碎瓷片的时候,也应该问一问的,可他什么都没做。
薛宴辞平和的朝窗外望去,望着对面的楼,数着数,寻找那间她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处居所。
所有的爱与恨,都在那里生,所有的功成与失败,都在那里被筹谋。
“知行,如果那天晚上你来了,你会见到我最可怕的一面。
那是连我自己都无法接纳的一面,暴躁、疯癫、狂虐,毫无任何一丝怜悯与善良。
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
“薛宴辞,你什么样子,我都会接纳。”
路知行环抱着她,贴在她耳边说话,“你不用生自己的气,你应该生我的气。
是我没有办法留住你,没有说服你留下来,这都是我的错。”
“没事儿,知行,都过去了。
好在我一步一步都走在计划之内,所有的筹谋都得以实现了。”
薛宴辞噙着眼泪,笑一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