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启泽认真地问一句,“你在天津待多久?”
他是真想把薛航谦送给薛宴辞养的,一是想通过孩子缓解一下陈泊欣和妹妹小辞之间僵硬的关系,二是叶嘉念、叶嘉硕确实被养的很好,他有点儿羡慕了。
“昨天新批了半年的假,我打算这半年都住在天津。”
“但我做事一向都很严苛,你可以和陈泊欣商量商量,愿意的话,可以送过来。”
薛启洲放下手里的筷子,“那寒假把航同、航舒也送天津去吧。”
他明白弟弟的意思,也明白妹妹的意思。
一家人,总归是要修复一下关系的,尽管再怎么差,面上也得能过得去。
更何况,孩子是薛家的孩子,与她们的母亲是谁,关系并不大。
“那就都送过来吧,放半北藕榭住着,孩子太多,容易吵到姥姥。”
薛宴辞将这事应下,转头问问叶嘉念,“姑娘,学校有外语课吗?”
“有啊。”
“都有什么,有德语吗?”
“没有德语,就是联合国六大语言。”
薛宴辞拿着汤勺在碗里搅来搅去,她在找虾仁。
叶承樱看看女儿,终究还是提醒她一句,“小辞,别跟孩子说这些。”
“叶嘉念,你想学德语吗?”
薛宴辞捞一个虾仁给女儿,又补充一句,“姑娘,德语很有趣的。”
“我不想,我已经选英语了,我想和妈妈读同一所大学。”
叶嘉念的三个我,彻底将薛宴辞的念头打消了。
姥爷杜仁礼留下的那本手记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写在最后一页那句德语触动到薛宴辞了。
姥爷说,要开采世间所有的矿石,要送世间最漂亮的珠宝给叶家的姑娘。
“妈妈,你在学德语,是想要去德国继续读书吗?”
薛宴辞摸摸女儿的头,“没有,因为妈妈答应了别人一件事,所以学一下。”
吃过早饭,薛宴辞和路知行开车送孩子去学校。
她还是没忍住尝试着抱了一下儿子,路知行从底下托着,最终还是能够将叶嘉硕放进安全座椅的。
“谢谢妈妈。”
“和爸爸妈妈永远都不用客气。”
叶嘉念的小学和叶嘉硕的幼儿园离得很近,转个弯就到了。
叶嘉念很乖,和爸爸妈妈拥抱过后,就跟着其他同学一起进校门了。
只是叶嘉硕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沉默了两分钟,突然抱着薛宴辞的腿开始嚎啕大哭,“妈妈,我不想去幼儿园。”
路知行被儿子吓到了。
叶嘉硕从到厦门就开始读幼儿园,至今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从没闹过脾气,一直都特别听话,无论是自己来送,还是薛蔺祯、叶承樱、魏黎来送,从来就没出现过今天这样的事儿。
“为什么不想去?”
薛宴辞没法儿蹲在地上和儿子说话,只好一直弯着腰给儿子擦眼泪。
“就是不想去。”
路知行弯腰将儿子抱进怀里,叶嘉硕哭得太伤心了,大眼睛水汪汪的,他都有点儿不忍心了,都想带儿子回家了,一天不读书,也没什么要紧的。
“嘉硕,你第一天读幼儿园的时候,妈妈很想和爸爸一起送你来的。
但那天妈妈还没有学会走路,不想坐着轮椅来送你上学。
因为被其他小朋友看到,会和你讨论这件事,妈妈不喜欢被不相干的人议论。”
“但是,等你以后读小学、读初中、读高中、读大学、读硕士、读博士,妈妈都会和爸爸一起送你到校门口,好不好?”
叶嘉硕不哭了,转而开始问妈妈什么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硕士、博士。
薛宴辞戳戳路知行,要他解释给儿子听,路知行想了老半天,开始骗儿子,“是很好玩的地方,你会喜欢的。”
“比幼儿园还好玩吗?”
“好玩太多了。”
路知行答道。
几年前,路知行哄骗女儿第一次去读幼儿园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幼儿园是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比家里好玩太多了。”
叶嘉念当晚从幼儿园回来后,就和路知行大吵一架,“爸爸撒谎,爸爸是骗子”
路知行其实并非要欺骗女儿和儿子,他完全就是为了和女儿、儿子吵架,因为他本人就是这么被自己的妈妈周锦闻骗去幼儿园的。
关于妈妈周锦闻的记忆越来越少了,也越来越模糊了,路知行不想忘了自己的妈妈。
“儿子,要不要拍照?”
薛宴辞从包里取出湿纸巾将叶嘉硕的脸擦干净,又给孩子涂上面霜,她最受不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丑兮兮的。
“要!”
叶嘉硕太大声了,震的路知行耳朵疼。
但他突然明白儿子今天为什么会哭会闹了,一是他第一天读幼儿园的时候,妈妈没来送他;二是那天在校门口没有拍照。
其他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来送的,叶嘉硕只有爸爸,其他小朋友都和自己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