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室友的丈夫。
当年路知行将薛宴辞推上风口浪尖,一时成为很多人的饭后谈资。
姜哲曾和她的室友多次到理学院找路知行要说法,要他公开向薛宴辞道歉。
那时候,路知行只是一个劲儿地道歉,却从不说原因。
后来薛宴辞回国知道这件事后,出资建了这家医院给姜哲夫妇,同样也送她的室友马思思去香港读了应用心理学硕士。
这家医院也同样是薛宴辞的私人诊所。
“你看着薛宴辞,就这一片,不要给她多吃,睡不着也不要多给。”
路知行接过姜哲递来的药,看看药盒上的名字,艾司唑仑。
第二类精神药品管控。
“你看好她,我先走了。”
“知行,不送送我?”
姜哲一句话将路知行拉回现实,随着他出了病房门,来到走廊。
“薛宴辞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极点了,这一片药大概能让她睡四小时,就会醒。”
“还有件事,她在这儿的几个月,有两次睡着了说过你的名字,醒了之后哭过一会儿,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路知行捏紧药盒,“几个月?”
“从两年前开始偶尔过来,到最近半年几乎每天都会来吧。”
姜哲望着天花板想了又想,十分确定,“薛宴辞近五个月是每天都来的。”
薛宴辞已经病了两年。
从出事之后,她就病了。
自己竟然不知道?
爷爷提醒过自己了,爷爷说过宴辞是喜欢自己的,也是爱自己的,她只是生病了。
爷爷还说过要看好宴辞,不能让她伤到叶嘉念,她会承受不住。
是自己没有明白爷爷的话,是自己害宴辞生了病,是自己逼得她有了睡眠障碍,是自己逼得她开始试探女儿。
如今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可自己又做了什么?今天上午还在市门口要求她不要试探女儿,还笃定她疯了。
一小时前还在家门口同她对峙,逼得她又要吵架。
路知行望着长长的走廊,只自己头顶亮着一盏灯,应该在此悬一把利剑的。
如果爷爷还在,就好了。
爷爷说过,如果敢伤害小辞,会要了自己的命。
薛宴辞服过药不足两分钟,就接到了陈礼的电话。
没说三句话,就从床上起来穿鞋、穿外套,奔着门外走。
“你刚吃过药。”
路知行伸手拦了薛宴辞一下,但被她甩开了。
薛宴辞反复刷新打车软件,没有人接单,加了两次价,也还是没有人接单,转头朝路知行伸出手,“车钥匙给我。”
“薛宴辞,你是不想活了吗?”
“给我。”
她又重复一遍。
“这十三年,你就不能听我一次话吗?”
“这十三年,我没听过你的话?”
“我十九岁,你说你要和我谈恋爱,要照顾我,我听了;我二十六岁,你说你要请我做你的公主,同你结婚,我答应了;我二十七岁,你说你想做爸爸,想要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我生了女儿;我三十二岁,你说你想我最后亲你一次,我也答应了。”
“十三年,我没听过你的话?”
“我就是因为听你的话,才成了现在这般。”
“我听了你所有的话,其他人的话,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你现在跟我说,我不听你路知行的话,是吗?”
“我十九岁,爷爷让我和你分开,我没听;我二十六岁,大哥说你不是良配,我不信,大伯不同意我和你结婚,我不管不顾;我二十七岁,妈妈说晚几年再要孩子也可以,我拒绝了。”
薛宴辞的每一个字都如神谕一般砸在路知行耳边,他的脑里轰然一声,这十三年天塌地陷般从头顶落下来,将他脑里的七七八八砸成了血浆。
十三年,薛宴辞从未如今天这般同路知行吵过架,即使是那年薛宴辞说他死了就会原谅他,亦或是几个月前,她弯腰掐着他的下巴训话,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用钉子将路知行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十三年,自己和她的十三年,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自己将她逼到了这一步。
薛宴辞说得没错,自己和路邑章没区别,都是杀人凶手。
路知行送薛宴辞到中电集团门口时,整个万通大厦,34层,都亮着灯。
陈礼递给薛宴辞的文件很薄,她只翻了两页,就砸了手机,吐血了。
薛宴辞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床边没什么人,白花花的一片。
她伸手去够护士铃,碰翻了水杯,路知行才从外间进来看她。
凹陷的面颊,没有血色的嘴唇,疲惫的双眼,白白净净地躺在床上,左边眉毛中间那颗小痣,愈明显。
“请陈礼进来。”
路知行已经不记得自己在病房里待了多久,只是来时天还黑着,此时外面的天又黑了。
病房门口的警备员朝他敬礼,他才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