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获入舱不代表可以安心休息，海上作业就是不断重复动作。
入舱一网海货，清理好渔网后就要继续下一网，日子每天重复且枯燥。
凌晨四点多又一次上网，这次渔网兜打开，甲板上此起彼伏的“哇哦…”
声响起。
入眼便是银光闪闪的带鱼。
“哦天…”
喻忍不住跟着出感叹声。
甲板上四处散落的全是带鱼，真的很漂亮。
带鱼分为南北系带鱼，喻他们这边是南海海域，捕捞上来属于南系带鱼。
从眼珠上能明显区分，北系带鱼小黑眼珠白眼仁，南系带鱼是黄眼珠。
味道更是褒贬不一，都有各自站岗粉丝。
但是他们其实都是同一种产物，学名是日本带鱼。
只是海水温度、生长环境问题导致带鱼口感、个头有差异。
据喻了解，渤海刀就属于渤海种族群，因为地理纬度位置较高，气温低，海水较冷，带鱼生长缓慢，产量低价格最高。
只是再大价差也抵不住量大。
十几筐带鱼入舱后，喻感觉到海上扑面而来的冷风。
身上汗水混合海水潮湿湿，赶紧回船舱换衣服，海上感冒可不好受。
早上起网时有大片海鸥跟着船飞，刘贺给喻打一支烟，喻连忙摆手说不会。
“阿还没学会抽烟？”
喻明白刘贺的疑问。
村子里不会抽烟后生太少，像大熊猫一样稀奇。
“阿贺哥，没钱买烟就没学会。”
刘贺敲敲自己脑袋，他忘了喻家情况。
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哪里有钱学人家抽烟。
不是没人劝过喻，都那么穷了，退学算了。
做什么为难自己，早早出来赚钱媳妇都能娶个回家。
喻没管别人怎么说，他们这里初中辍学打工的大把大把。
最困难的时候喻不是没想过退学，想到阿爸阿妈临终前的期许，喻咬牙坚持下去。
渔网兜再次打开，落下来的依然是白花花一片，在日出照映下银光闪闪。
旁边有船工呼喝道：“这是捅了带鱼窝了吗？！”
四起声音没持续多久，大家就投入分拣鱼获工作中，毕竟船老大看着呢，工作最重要。
海上作业近一个月，船老大原本想继续多干几天，谁料天公不作美，海浪太大船只被迫返航。
再大船只在海上漂泊都显得很渺小。
浪实在是太大根本无法作业，船工们老老实实躺在船舱休息室里。
他们休息室是大通铺，分上下两层。
船工有八个人，床铺有十个，剩下两个铺位堆满了工友们的行李包。
历时近一个月，船工们洗澡次数有限，现在全部聚集在密闭空间里。
喻被这股味道袭击到差点吐出来。
怎么去形容呢，就像是毒气弹在房里炸开一样。
船受到海浪推波剧烈摇晃着，喻想出去透口气都不行，只能尽量控制自己躺在床铺上不被摇晃到地下。
瞬间，一股大力扯住喻，把他猛地摔向堆满船工行李包的方向。
剧烈阵痛让喻闷哼一声失去知觉。
等喻缓缓醒来，自己还稳稳地躺在行李包上。
船体已经没有昏迷前那么剧烈晃动，还是能感觉到有大浪拍打船只。
喻尝试活动身体，手脚没扭伤的痛感，慢慢起身也没现腰部有被撞击后的疼痛。
如果不是人躺在行李包上，喻都以为刚刚的昏迷是错觉，那股撕扯他的大力是做梦时的幻觉。
既然身体没大碍，喻尝试从行李包上下来，到地面上检查自己确保没问题。
逐渐减小的晃动让喻能扶着墙面行走，确定自己没问题，喻才暗暗松口气。
“阿怎么下来了。”
出声音的是刘贺。
“阿贺哥，我想去方便一下。”
“撒尿就撒尿，就你们大学生文明，还方便一下。”
嘟囔句转身眼一闭眯觉去了。
喻见刘贺没再搭理他才知道，根本没人现他是从行李包那边下床的。
也没多少话，喻继续扶墙出休息室，外面空气里虽然夹杂着海腥味，比起休息室里味道实在是好太多。
踉跄走出船舱，迎面一下大海的咆哮，海水冷冰冰地给他洗个脸，原本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清醒过来。
还好喻没张嘴，不然灌一肚子海水，那滋味可不好过。
喻只是默默退回船舱并没有回休息室里，一个人坐在走廊地板上。
地板上湿答答不舒服，喻也没回休息室，实在是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海平面不至于回归完全平静，也达到可作业水平。
作业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开始做准备去甲板上开工。
喻回房间把湿衣服换下，把水裤雨衣都穿在外面。
即使知道等会儿回来衣服一样会湿，能舒服一会儿算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