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安川市另一端,与陈平那简陋出租屋形成天壤之别的明心医院。
VIP独享的ICU病房外,走廊光洁如镜,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高级香薰混合的、略显诡异的味道。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如同雕塑般守在门口,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病房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翁同龙,安川市有名的地产大亨,此刻却没有了平日在酒桌上的意气风发。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昂贵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站在病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脸色苍白如纸,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儿子翁恒,眼中翻腾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谁!到底是谁把我儿子打成了这样!”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酝酿着风暴的海面,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和即将爆发的怒火。
他不过是去邻省出差考察了几天项目,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唯一的儿子,他视若珍宝的继承人,竟然躺在ICU里昏迷不醒!医生说,颅内出血,多处骨折,就算醒了,也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这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相对瘦小,看起来像是头目模样的保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平板电脑。他的头埋得很低,不敢直视翁同龙的眼睛。
“老板,我们查到了。”保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将平板递了过去,“这是酒店走廊和房间门口的监控视频。”
翁同龙一把抢过平板,手指颤抖地点开播放按钮。
视频画面有些晃动,但清晰地记录了当时的情景:他的宝贝儿子翁恒,带着几个人,似乎在挑衅一个穿着普通T恤的年轻人。然后,冲突爆发,那个年轻人如同鬼魅般出手,三拳两脚,就将翁恒和他的几个跟班全部打倒在地。尤其是最后那一脚,正正踹在翁恒的胸口,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画面中,那个年轻人的脸虽然算不上英俊,但棱角分明,眼神冰冷,正是陈平!
翁同龙死死盯着视频中那个身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我不管他是谁,我要他死!我要他全家都给他陪葬!”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血腥的暴戾。
“是,老板!”那保镖如蒙大赦,连忙应道,同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打少爷的这个人,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他的名字叫陈平,西川大学今年的毕业生,没什么背景……”
“够了!”翁同龙粗暴地打断他,眼中杀意更浓,“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只要结果!带一队人,现在,立刻,马上,去把他给我弄死!做得干净点!”
“是,老板!保证完成任务!”保镖躬身应道,语气带着一丝谄媚和狠厉。他知道,这是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翁同龙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什么肮脏的苍蝇。
保镖倒退着退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一离开翁同龙的视线,他脸上的谄媚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职业性的冷漠和狠辣。
他快步走到电梯口,对着耳麦低声下令:“行动组,集合!目标人物:陈平。老板的命令,弄死他,低调处理。”
几分钟后,医院地下停车场。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悄无声息地驶出。车内,除了司机,还坐着六个精悍的黑衣保镖,正是刚才领命的“行动组”。
为首的,正是刚才向翁同龙汇报的那个保镖头目,此刻他已经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老大,目标信息确认了?”一个身材魁梧,手臂上纹着骷髅头的保镖问道,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确认了。”头目冷冷道,“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听说在学校里练过几天健身,有点小力气,仅此而已。”他将平板上陈平的照片和住址信息展示给众人看。
照片上的陈平,穿着学士服,笑容青涩,看起来确实人畜无害。
“哼,就这样的货色,也敢动老板的儿子,真是活腻了。”另一个保镖嗤笑道,手里戴上了一副指虎,发出“咔咔”的金属碰撞声。
“此次目标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虽然据说有点小实力,但终究是个学生仔。”头目沉声强调,“老板要求低调行事,不要用枪,以免惊动警方和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七个人,解决一个毛头小子,绰绰有余。都把家伙准备好,带上匕首、指虎就行,速战速决,完事立刻撤离。”
“明白!”其他几人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们是青锋安保公司的精英打手,专门处理这种“脏活”,对付一个大学生,简直是大材小用。
“行动起来!”
黑色商务车如同幽灵般汇入了城市的车流,朝着城南福安小区的方向疾驰而去。夜幕,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
黑色商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小区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车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