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全断,血糊糊像三条被踩扁的蚂蚱。
他一边走一边笑:“这儿烟大得跟蒸笼似的,呛得人想吐,咱外头聊。”
……
厂子外头,大妈们早就被赶得没影儿了。
严旭杰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点根烟,慢悠悠吞了一口。
仨“死狗”被扔在他脚前,哼都哼不出声。
一群警员围成圈,眼神像盯着鬼。
严旭杰眯着眼,语气冷得能冻住铁:“就这破地方?连半斤料都搓不出来。”
“你们那堆破机器,只能当‘二次加工站’。”
“说吧,真正干活的地方在哪?”
“我刚才出手够仁慈了。”
“你要是开口,我就不动手。”
“要是嘴硬……自己掂量,是想留全尸,还是留骨灰。”
话音落,连旁边看戏的警察都打了个寒颤。
可严旭杰心里真不觉得自己是恶魔。
他照镜子的时候,不也觉得自己是温文尔雅型的吗?
帅!笑起来憨!
可为啥全城都叫他“活阎王”?
怪谁?
怪这些畜生啊!
他们用刀割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是人?
他不过是……把他们教的,还回去罢了。
地上那仨,浑身筛糠似的抖。
刚才那十几秒,他们亲眼看着同伙一个个像被剪了线的提线木偶,啪嗒倒下。
谁还敢不信?
可他们没立刻说。
对视一眼,心里明镜儿似的:死罪,逃不掉。
可如果严旭杰能保证——
“招了,判无期。”
那……不就是赚了?
活着蹲号子,总比脑袋开花强。
严旭杰一看这仨眼神,心就凉了半截。
好嘛,拿命赌条件?
他站起来。
一步步朝他们走。
鞋底踩在地上,咔、咔、咔——
每一步,像敲在他们心尖上。
“你别过来!我宁死不说!”
“我操你祖宗!滚啊!”
“你这魔鬼!你就是地狱爬出来的!”
“呜呜……我不说了……求你别动手……”
“我不招!死也不招!”
三个混蛋,嘴上喊得凶,屁股却往后蹭,像三只被逼到墙角的老鼠。
恐惧早就压垮了他们最后一丝体面。
就在严旭杰,离他们还差一步——
其中一人,突然嚎出声:“我说!我说!我全说!”
“呜呜……别动我!别动我!我招!我全招!”
这声一出,另外俩立马破防。
“我也说!”
“我也说!停下!快停下!”
“我不抗了!你让开!我说!”
三人哭喊着,像抢着给阎王爷送红包,生怕慢了就被拖走。
“老大!听好了!”
“这地方真就打个杂,真产毒的厂子……”
“在掸国边上,叫怡民河镇!”
“咱们的原料,都是从掸国那帮毒枭手里倒的半成品。”
“拉回怡民河镇的小作坊,一加工,往街上一扔,钱就进兜了!”
“对对对,大哥,真就这么干的!”
“我们知道的都说了,求您高抬贵手,别为难我们了……”
“最后这点时间,能不能……别再整我们了?”
……
三个贩毒的瘪三,你一句我一句,嘴皮子利索得跟机关枪似的,把底儿全兜干净了。
严旭杰听完,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直奔怡民河镇。
一旁的邬大斌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胳膊:“杰哥!别冲动!”
他压低嗓门,咬牙切齿:“那帮王八蛋在骗你!”
“毒窝?真能设在怡民河镇?你信?”
“这地方离掸国就一河之隔,市里哪年不查三五回?”
“我亲自带队,前前后后翻了不下五次!”
“每次搜得连狗窝都翻穿了——nada!什么都没有!”
“他们这是故意拿我们当傻子涮呢!”
话音刚落,三个毒贩子瞬间炸了锅。
“放你娘的狗屁!你才撒谎!”
“你这警察看着人模狗样,心怎么这么黑?”
“害我们?你安的什么心!”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指着邬大斌鼻子就吼:“你懂个屁!你压根不知道我们多厉害!”
他突然压低声音,阴森森一笑:“你有没有想过……”
“那小镇上的人,早被我们拿钱砸服了?”
“谁不听话?他老婆孩子睡着觉,半夜就被提溜到山沟里喂狼。”
“你说,这样的小镇,谁敢对警察说实话?”
“你品,你细品——是不是这味儿?”
他咧着黄牙,冲严旭杰挤眉弄眼:“这位大哥,你叫张……严旭杰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