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达特等巴特走后,一个人在帐篷里慢慢地转圈。
他心里有点小兴奋,一个如此强力的盟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
他拿起娜仁的信,仔细地又看了一遍。信上其实没写太多关于肖晨的具体细节,多是娜仁报平安和诉说对三哥的想念,以及肖晨希望与他会谈的意向。
但就是这有限的信息,在奇达特无比活跃的想象力下,开始发酵、膨胀,演变成一出有理有据的内心大戏。
“肖晨……肖晨……”他摩挲着下巴,眼神从兴奋逐渐转为分析时的锐利。
“阿木尔就算了,乌力克……那可是带着上万精锐的北虏高层,多年以来未尝一败……”
他掰着手指头,眉头紧锁,开始进行严肃的“军事推演”。“要正面击溃他,自身伤亡还不能太大,……这得需要多少人?”
他的眼睛渐渐睁大,得出了一个自己吓了自己的结论。
“就算是战斗力比北虏强,最少……也得有两三万精锐战兵!而且必须是甲胄齐全、粮饷充足的那种!一个游击将军,怎么可能养得起这么一股力量?”
他对南朝的官职还是比较了解的,游击将军,可不是什么大官,一般也就是千人,最多也就是几千人而已,那这个肖晨,凭什么能有几万人的精锐?
这个核心矛盾让他瞬间“恍然大悟”,仿佛勘破了迷雾下的真相。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边将!这游击将军的名头,只是个幌子!”
他的思路瞬间畅通了,“对了!他一定是南乾某个顶级将门的核心子弟,只有这样的背景,才能不动声色地调动数万精锐私军,才能解释他为什么有这么强的实力,却只有一个游击将军的虚名!”
想到这里,奇达特激动地搓了搓手,之前的疑惑全部变成了兴奋的理由。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这位“肖公子”来边关,分明是来历练镀金的!
奇达特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塔娜萨满愿意留下,肯定是看到了这一点,没错,哈哈哈……这是长生天赐给我的机遇啊!”
他越想越觉得合理,甚至开始脑补这层“身份”将给他带来的巨大好处。
“有了这位‘肖公子’的支持,别说自保,我甚至能……!”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那数万“肖家精锐”的撑腰下,在部落大会上侃侃而谈,他那两个哥哥,尤其是大哥,再也不敢对他呼来喝去,眼神里只会充满敬畏和嫉妒。部落里那些摇摆不定的长老,会纷纷向他靠拢……
到时候,他可以随意购买南朝的东西,没准还能买到一些武器呢,他拿起珍藏的丝绸上衣,这在草原上可是最顶级的奢侈品,以后这个他要多少就有多少了。
“哈哈哈!”奇达特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扬眉吐气的那一天。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这个妹夫,我认定了!不仅要认,还要全力支持!”
以往爱惜的不行的丝绸,他此时也不再在意了,直接穿在身上,享受起来。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手下的声音,“北虏的使者来了,大汗让您一起去迎接呢。”
奇达特有些不悦的哼了一声,“知道了。”
等他来到了大帐,众人已经到齐了。
北虏使者富察,穿着一身沾着油污的皮袍,大马金刀地坐在客位首位,眼神倨傲地扫过帐内一众和硕部落的贵族,最后落在上首的和硕大汗身上。
“我们大汗体谅你们的难处,所以只要粮食五万斤,壮丁一千人,战马五百匹。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
帐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几位坐在前列,明显与北虏关系密切的长老和王子,如大王子兀术,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而更多的中间派贵族,则面露愤懑与绝望,五万斤粮食?一千壮丁?这几乎是掏空部落小半家底。
一位资历颇老的长老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哀求:“尊使,这……这数目是否太过……去年风雪太大,牛羊冻毙无数,我们实在……”
“实在拿不出?”
富察嗤笑一声,打断了他,“拿不出,那就用草场来抵!黑水河畔那片肥美草场,划给我们便是。现在是和南人对战的关键时期,只要打赢了他们,就能获得无数的金银粮食和美女,怎么?让你们出点粮食还不乐意了?”
他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在面前餐盘,“让你们吃现成,还挑三拣四的,是我们儿郎的刀,不够锋利吗?”
赤裸裸的威胁,如同沉重的马蹄,踏在每个人的心上。
帐内一片死寂,所有人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和硕大汗的嘴唇动了动,看了一下下方的人群,最终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似乎准备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屈从于这强大的压力。
就在这时,一道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