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晨抬起的右手,猛地挥落。
“放!”
命令声刚落,几个黑影便从铁桶中呼啸而出,划过天空,不偏不倚地砸向石林县的城墙。
城头上的赵魁先是下意识一缩脖子,随即发现那东西飞行缓慢,落点似乎也并非冲着自己,紧绷的心弦一松,差点又要开口嘲讽——就这?
然而,他嘴角的讥笑才刚刚扯开——
“轰!!!!!!”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咆哮,猛然炸响!
赵魁只觉得脚下的城墙像是被洪荒巨兽狠狠撞了一下,剧烈震颤!
他惊恐地望去,只见黑影落点的那段城墙,连同上面站着的数十名守军,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抹去了!
砖石、人体、旗帜……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团骤然爆开的火光和浓烟中化为粉末!
一个巨大的窟窿,凭空出现在原本完整的城墙上!
紧接着,一股混合着硝烟味和浓烈血腥气的灼热气浪,如同墙壁般拍在他的脸上。温热而且粘稠的液体拍在了他的脸上,把他整个人染成了红色。
赵魁僵在原地,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裤裆处瞬间湿热一片。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将他从头到脚浇得透心凉。这……这是什么力量?!
“城破了!妖魔!他们是妖魔!!”
“跑啊!!”
尤其是看到第二发正在准备发射,城头残存的守军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彻底崩溃,丢盔弃甲。
这一刻,他们就连走路都不会了,只能在地面上蠕动,疯狂的想要逃离这里。
与之相对的,是城下山呼海啸般的狂喜欢呼!
“碎了!城墙碎了!”
“大人神威!!”
所有憋屈在这一刻彻底宣泄,军民狂喜,士气爆棚!
最受震撼的是王贺,双手死死攥着缰绳,尽力的控制着战马。他此刻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作为一个校尉,他自认为是见过生死的,虽然震撼手榴弹的威力,但是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但是这个超标啊!
他不是没见过惨烈场面,但这种蛮横到不讲道理,直接将坚固城墙从世界上“抹掉”的力量,彻底颠覆了他对战争的认知!
他半生戎马,所有的经验——如何倚仗城墙,如何计算兵力,如何评估胜算——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他猛地想起昨夜在火药工坊里,看到的那些堆积如山的火药……如果……如果那些东西全都做成这种“神器”……
从今往后,城墙不再是屏障,人多不再是优势。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就是……神。
不过肖晨为何独独带我来看这个?
肖晨要的,绝不仅仅是宁城一隅之地!他这是在明目张胆地积蓄争霸天下的资本!而他王贺,就是肖晨要网罗的第一批“自己人”。
这是在问他,是继续守着那点可怜的自尊,还是跳上这艘拥有雷霆之力的新船,搏一个从龙之功,换个前程万里?
他沉默一会,心脏狂跳。
眼光扫过城下那些因肖晨而狂喜的军民,再看向马背上那个深不可测的年轻身影。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他今年四十有二,在边军体系中早已看到头了,顶天也就是个千户了。
如果想再前进一步,或者是更多的话,眼前不就是天赐的机遇?什么狗屁资历,能比得上这开天辟地的力量?
他不再犹豫,几乎是滚下马,“王贺……愿为大人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肖晨可没让他拜下去,笑呵呵的把他扶起来。
“咱们之间不用客气。”
“礼不可废,上下有别。”王贺坚持行完全礼,姿态已尽是臣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澎湃,主动抱拳请命:“大人,末将请命。”
肖晨满意地点点头,这回有了王贺的加入,肖晨的人手总算是多了一些了,有些事情可以安排人去做,毕竟刘三他们虽然忠心,能力上还是有些不足。
“好,瞄准城门,给我轰开,给王大人开路。”
王贺抱拳领命,再转身时,脸上已尽是肃杀。
他带着人,沿着被轰开的城门与缺口,快速地涌入石林县。城内零星的抵抗声很快便被镇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士兵们喝令投降的呼喊。
“刘三,找到匠籍名册,将所有工匠及其家眷,一个不落地‘请’到宁城。库房里的文书、账册,尤其是与赵家、粮草、军械往来相关的,一个都别落下。”
话音刚落,一名亲兵便押着一个瘫软如泥,满身血污的人走了过来,将其重重摔在地上。
“大人,赵魁找到了。这厮想从狗洞溜走,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肖晨看着脚下这团瑟瑟发抖的烂泥,与片刻前城墙上那个嚣张的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