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楼工坊附近的密室。
之前的北虏使团正大马金刀地坐着,掌柜的伺候得无比殷勤,连茶水都特意换成了他们惯喝的咸奶茶。
“还是他奶奶的你们会享受。”
为首的北虏头领抹了把嘴,将茶碗重重顿在桌上,“休息够了,交易吧!”
他话音一落,身后护卫便将几个沉甸甸的包裹“哐当”一声砸在桌上。包裹散开,里面滚出的赫然是满满的金银首饰,烛光下,许多物件上还沾着已然发黑的血迹,甚至夹杂着几截断指。
“我们大人说了,还是老规矩。”
北虏头领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不过,这回粮食、铁料、兵器的数量,得要双份。”
掌柜的瞳孔微微一缩,目光扫过那些带着血腥的“货物”,脸上堆起的笑容却丝毫未变。
“头领息怒,这等大事,小的做不了主。正巧我们东家片刻便到,还得请您亲自与他定夺。”
北虏头领不满地啐了一口,“真是麻烦!有钱都不痛快地赚?”
过了一会,一位中年人来到了密室里,把一壶烈酒放在桌子上,这才笑呵呵的说道:“让几位久等了,先喝点酒暖活一下。”
“丁和德,你们太慢了,这个是大人给你的信,还有啊,大人说了,这回粮食、铁料、兵器的数量,得要双份。”
“好说,好说,没问题。”
丁东家接过密信,借着烛火仔细检查了火漆的完整,这才若无其事地收进怀中。他扫了一眼那些首饰,丝毫没在意上面的污秽,“您宽限两日,现在不似以往,备货总要谨慎些。”
他行礼退出,回到绝对安全的内室,用特制的药水涂在信纸上,对照密码本将显现的文字翻译出来。他眼睛里的光越发明亮,脸上的满意笑容里,更掺杂了一丝近乎疯狂的野心。
“北边的风,终于要吹过来了。”他低声自语,随即将信纸就着蜡烛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随后他来到转运使衙门,屋内一群核心人物已经等候多时。
“怎么样?”为首之人急切地问。
丁和德环视众人。
“成了!”
“好啊!”
周世宏激动的满脸通红,上前把信抢过去,仔细的看了一遍。
“好,立刻给大人……不,我亲自去,你们还是要像往常一样,等我好消息。”说着就快速离开了。
约好晚上小小的庆祝一下,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
丁如德哼着小曲,背着手来到工坊。
随后扔给小厮一个银元宝,“去给迎春楼给本老爷叫几个小妞过来,就小桃红吧,剩下的钱,赏你们了。”
小厮接过银子,谄笑着刚要退下,书房门却“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旁边巧金楼的二掌柜王胖子哭丧着脸,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
“丁大人,救命啊,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丁和德的好兴致被打断,不悦地皱了皱眉,慢悠悠端起旁边的青瓷茶碗,呷了一口温热的香茶,这才懒洋洋地问:“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坊里……坊里来了一伙强人!”
王胖子喘着粗气,“凶神恶煞的,进门二话不说,见工匠就拿,捆了就往车上塞!我们的人上前阻拦,直接被他们撂倒了好几个!”
丁和德嗤笑一声,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当是什么大事,就是哪来的不开眼的毛贼,行了,瞧你那点出息。之前就跟你们东家说过,金银这种东西,容易遭贼,多雇几个护卫,非得省钱。”
“从咱们金玉楼调一队护卫过去,把人给我抢回来,再把那伙贼人的腿都打断,扔出城去。告诉巧金楼的老王,事儿平了之后,得请我喝他窖藏的那坛‘女儿红’。”
“谢谢丁大人。”王胖子如蒙大赦,连声道谢后慌忙退下。
丁和德重新闭上眼睛,手指继续敲打扶手,试图找回方才的闲情逸致。可那调子还没哼上两句,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老爷!祸事了!!”之前派去叫姑娘的小厮,连滚带爬地冲了回来,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声音尖得变了调。
丁和德心里“咯噔”一下,那股不安瞬间放大,他“霍”地站起身:“鬼叫什么!姑娘呢?”
小厮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城门口……城门口传来消息,被一队官军给控住了!全是没见过的生面孔,铠甲兵器精良,煞气重的吓人!咱们守门的弟兄想按规矩盘问一下,对方根本不理,直接动手,一个照面就全被拿下了!现在大军已经进城,看那方向……怕是直奔咱们来了!”
“看清楚他们的旗号了吗?是谁的人?”
“没有,没有旗号。”
“官军?控住城门?直奔西城?还没有旗号?”
这几个词如同冰冷的铁锤,一锤紧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