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脸上的惊惶只持续了一瞬间,立刻化为一种混杂着同情与惋惜的神情。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主动向前凑了半步。
“刘兄弟!你糊涂啊!你把我拿了,除了给你自己挣个‘大义灭亲’的虚名,还能有什么?”
他抬手指了指门外,意指那些严苛的卫兵:“你瞧瞧!你一个堂堂队正,见个同乡都要被小兵登记看管,动辄就要打板子!这说明什么?说明肖晨他根本就没拿你当自己人,他防着你呢!”
“今日我出不去,明天全营都会知道你跟我们有来往!瓜田李下,你说得清吗?肖晨会容得下你?你把他当兄弟,他把你当条守规矩的狗!”
刘三听着,脸上非但没有愤怒,反而露出一丝近乎怜悯的冷笑。
“说完了?”他平静地打断赵四,然后用手指关节,重重地敲了敲身后墙上那面《军规》的木牌。
“你看不懂这上面的字,我不怪你。因为你那套主子奴才的把戏,在我们这儿,早就过时了。”
“至于会不会猜忌我?我可是我们大人的第一个手下,猜忌?”
刘三轻蔑地瞥了一眼那枚官印,“拿个百户印就来卖弄?老子跟着肖大人,见的世面是你能想象的?给我拿下!”
几名士兵快速的冲进来,把他们拿下,随后刘三打开了桌子上的盒子,数了一下数量,十分嫌弃的撇撇嘴。
“二百两银子?就这点?”他拿起一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随手扔回盒子里,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
“你知不知道,我们宁城工坊里手艺好的大师傅,光是每个月的奖金,都不止这个数?”
“你拿这点零花钱,来买我刘三的前程和兄弟?赵总兵是打发要饭的,还是他手下的人都这么没见识?”
“统统带走!把这些‘零钱’登记入账,充作军资!”
处理完之后,刘三立刻去了秦玉瑶那汇报。
但是门口的却说被人请走了,说是是秦老将军当年的同僚,姓周,现任粮储副使。
刘三一想刚刚自己的同乡,顿时察觉不对劲,“坏了,这是想要对付大人,来人,赶紧去找。”
知道地点,他带着人快速的赶过去。
酒楼里,一名老者正在和秦玉瑶聊家常,她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为了肖晨以后发展顺利,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维护一下关系。
一阵寒暄之后,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玉瑶侄女,你父亲的事,老夫一直耿耿于怀,那是朝廷亏待了忠臣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一直在想办法……”
他话锋一转,说出了目的,“肖晨此子,确是勇将,但根基太浅,行事过于酷烈,已得罪了太多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在他手下,不会有好结果的,不如这样,换个地方吧……”
秦玉瑶脸色一变,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
“不需要,您的好意,玉瑶心领了。但我父亲的清白,不该用背叛来换取。他一生忠烈,若在天有灵,也绝不会允许我为了虚名,去玷污他用生命捍卫的‘忠义’二字。”
她不再多看一眼,直接带着人离开,一出门,就碰见了刚刚赶过来的刘三。
“夫人,您没事吧?”刘三急切地问。
秦玉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看着刘三说道:“我没事。你也遇到了?”
“嗨,几个蠢货想拿银子和官印收买我,让我给拿了!”刘三咧嘴一笑,主动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随即又正色道,“他们对您没说什么吧……”
“他们想让我背叛夫君,换取家父平反。”秦玉瑶语气平静,但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刘三一愣,随即怒道:“狗日的,真够毒的!夫人,要不要收拾他们一下……”
秦玉瑶打断他,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暂时不动,走吧,我们去见夫君。这件事,必须立刻让他知道,对方动用了这么大的阵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后续的麻烦不少。”
...........
宴会正酣,酒过三巡,场面上的虚伪客套也到了顶峰。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带着几分张狂响起:“肖百户!哦不,现在该叫肖将军了?恭喜高升啊!”
只见赵一铭端着酒杯,在一群纨绔子弟的簇拥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眼神里充满了“我知道你马上就要倒大霉”的得意。
肖晨眼皮都未抬,只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你谁呀?”
轻飘飘三个字,像一盆冷水,把赵一铭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全浇熄在喉咙里。他设想过会倨傲,会戒备,唯独没算到对方竟根本不记得自己!
我处心积虑视你为敌,你竟不识我何人?
赵一铭脸色瞬间涨红,他猛地将酒杯顿在桌上,酒水四溅,“肖晨!你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