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刑场,只剩下刀刃劈开骨肉的闷响,以及文官们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来,令人作呕。许多官员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洪家的下场,诸位都看清了,我还没有调查他们的同党,如果谁再拎不清的话,自己想想下场。”
“本官没时间跟你们耗。明日午时,我要的物资若少一件……”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柄重锤一般,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你们,就去陪他们。”
说完,他不再多看一眼这群已被彻底摧毁意志的“大人”们,转身离去。
肖晨离去后,菜市口的血腥气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王千户这才缓缓起身,扫过瘫软如泥的文官们,冷笑道:“都听见了?明日午时。现在,该干什么,还用本官教吗?”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众官员连滚爬爬地起身,也顾不体面,争先恐后地冲向各自的衙门。往日里推诿扯皮数日的流程,如今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全部打通。户部开库,工部调夫,漕运放行——整个州府的官僚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运转起来。
次日午时,城东大营。
军需物资堆积如山,民夫骡马列队整齐,远超清单所需。
肖晨麾下士卒精神抖擞,军容严整。新获的军械辎重也已分发完毕。
秦玉瑶上前禀报:“大人,一切齐备,随时可以开拔。”
刘三挠头笑道:“嘿,这帮老爷们,收拾一顿就老实了!”
肖晨翻身上马,回望这座短暂停留却已天翻地覆的州府,目光最终落在南方。
东线那“裂土封侯”的功业,才是他真正的舞台。
“出发!”
大军开拔,如洪流般向东涌去。
大队人马离开州府,往东走了没两天,眼前的景象就全变了。
官道上再也看不见做生意的车队,全是拖家带口逃难的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地往西边涌。路两边的村子,好多都空了,地里长了半人高的杂草,看着就荒凉。
秦玉瑶骑在马上,看着这惨样,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才出来多远,情况就这么糟了?”
肖晨没说话,但眼神更冷了几分。这东线的情况,看来比军报上说的还要烂。
正走着,前面探路的弟兄跑回来报告,路边发现个重伤的官军,看着挺惨。
肖晨打马过去,看见一个当兵的靠着树坐着,两条腿都断了,就靠个同乡扶着。身上那件皮甲破破烂烂,全是血。
那伤兵看见这么大一队人马,眼睛亮了一下,可再仔细一瞅,发现不是他盼着的主力援军,那点光又立马灭了。
“你们……是哪部分的?”伤兵有气无力地问。
刘三抢着回答道:“这是肖晨肖百户!奉了刘参将的命令,特来东边支援!”
“百户?就……就你们这点人?”
伤兵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没用的……赶紧绕道吧,前面……前面去不得啊!”
“说清楚,前面怎么回事?”肖晨的声音不高,却让人心里一紧。
“完了……全完了!”伤兵眼里冒出恐惧的光,“廊县,前天就丢了!赵将军带着好几千弟兄,被蛮子死死围在廊县城里,出不来!”
他说得太急,咳出一口血,“绕路吧……往南走,那还安全一些……”
秦玉瑶凑近肖晨,“大人,如果真像他说的,敌人这么硬,咱们一头撞上去,怕是凶多吉少。要不要先避一避,等和刘参将的主力汇合再说?”
“见过王贺王校尉的人吗?还有刘参将的主力在哪?”
伤兵使劲想了想,虚弱地指着一个方向:“好像……好像听败下来的弟兄说,王校尉他们退到……退到‘石林县’那边去了……那边情况,也挺悬乎……”
“石林县……”
肖晨记下这个名字,留下些伤药和干粮,立刻下令:“全队加快速度,目标石林县!”
又过了四天,一路上遇见的难民和伤兵越来越多,众人的脸色也越发的凝重起来。
临到中午,一行人正在休息。
突然刘三带着人过来汇报,“大人,不好了,前方发现了一队溃兵,正亡命朝咱们这边来,后边烟尘滚滚,看样子是有追兵!”
肖晨眉头一皱,“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看甲胄制式,是咱们东线的边军!浑身是血,连头盔都丢了,正拼命抽打战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要不要咱们躲一躲?”刘三问道。
肖晨摆摆手,这几天,他一直听着这些敌人是多么的厉害,还特意问了秦玉瑶,说是比蛮子还要凶残,有追兵更好,提前见识一下。
他还就不信了,有这么多的技能在手,还对付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