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在地性"与"宇宙性"的双重特征。
在当代诗歌语境中,《灵魂三问》的独特价值在于:它证明方言不仅可以表达地域经验,更能处理人类普遍的存在困惑。当许多诗人要么陷入方言的民俗展览,要么追求普通话的"去地域化"时,树科开辟了第三条道路——让粤语成为思考本体论问题的哲学语言。这或许回应了巴赫金关于"语言杂多"(heteroglossia)的论述:真正的诗性语言应该同时包含"中心"与"边缘"的对话。
从更广阔的视野看,《灵魂三问》的粤语诗学实践,为"汉语新诗"的发展提供了重要启示:在普通话作为通用语的时代,各地方言仍然蕴藏着独特的思维方式和审美可能。就像诗中所言"我哋同道:我喺我",每种方言都是认识世界的一条特殊路径,它们的差异性恰恰构成了汉语诗歌的丰富性。树科通过粤语的"灵魂拷问",最终抵达的却是超越方言的人类共同困惑——这或许就是诗歌最深刻的悖论与魅力。
《灵魂三问》结尾的开放式结构,暗示这种存在追问不会终止。在普通话写作占据主流的当代诗坛,树科的粤语实践犹如一声"噈返边度去"的召唤,提醒我们诗歌的源头活水或许就在那些被边缘化的方言深处。当诗人用粤语说出"我喺我"时,他不仅确认了个体存在,也扞卫了语言多样性这一更广阔意义上的"存在之家"。在这个意义上,《灵魂三问》已超越单纯的地域诗歌,成为连接方言生存与人类普遍境况的诗学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