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性不仅体现在思想层面,更表现在它对都市人精神状况的回应。在信息爆炸的视觉时代,\"看\"已成为最泛滥也最贫乏的行为。诗人通过\"睇道\"的双关,揭示了当代视觉文化的悖论——我们看得越多,见到的真实越少。这种批判使古老的\"道\"论获得了现实的锋芒。
回到标题\"睇道\",这个粤语短语在普通话中需翻译为\"看道\"或\"见道\",但原词的声音质地与意义层次已部分流失。这种不可完全翻译性,恰是诗歌核心哲理的体现——某些真理只能在特定语言形式中显现。当树科选择用粤语书写\"道\"时,他不仅是在表达思想,更是在实践一种语言本体论:或许\"道\"就在方言的音节起伏间,在那些无法被标准化的语音褶皱里。
《睇道》的杰出之处,在于它用最简练的方言表达,构筑了最丰富的哲学迷宫。每个词都是入口,每个音都是路径,而\"道\"既是追寻的目标,又是追寻本身。在这首诗中,树科证明方言不仅是民俗的载体,更能成为思想的利器;粤语不仅是地域性语言,更是叩问普遍真理的精密工具。当读者反复吟咏\"睇道,唔系剃度\"时,他们经历的不仅是一次语言冒险,更是一场心灵的剃度——唯有经过这样的精神苦修,或许才能\"睇得到啲道\",哪怕只是惊鸿一瞥。